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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他花大價錢跟文家買了許多棉花製成的棉布，帶回王城去獻給他父王，聽他在宮裡的幾個個個說的，他父王特別高興，要不是瑤氐太遠了，都要親自過來了。

　　  後來還是幾個兒子攔下來了，說容臨對這裡比較熟悉，讓他來就可以了。

　　  宣王一高興，連同容臨想經商的事情，也一同批下來了，只是叮囑他一定要再從瑤氐多購置棉布送回王城。

　　  於是這事兒也就很愉快地談好了。

　　  照理說瑤氐這幾日應該是好事兒連連呢，瑤氐族人高興都來不及，馬上就抵上能開慶功宴的程度了，不過就是到了這時候，卻還有一件事壓在邵葉心頭上。

　　  這件事這幾日已經有個跡象了，邵葉不免擔憂起來。

　　  什麼時候告訴木野呢。

　　  邵葉還在想，什麼時候告訴木野能是個好時機，結果還沒等他想到，木野就先找上他了。

　　  夜晚，邵葉的帳篷。

　　  大概是這幾日一直在為這件事情發愁，邵葉帳篷里的燈一直到很晚也沒有滅掉，帳篷微微透光，在夜深人靜的大草原上有些顯眼，木野見著燈沒滅，就自顧掀開帘子進去了。

　　  「木野？！」晚上還能等到木野，邵葉看起來很高興，他給油燈又添了些油光，讓燈火在黑夜裡照的更亮些，隨後站起來，等木野過來抱住他。

　　  木野果然直接走到他身旁，順著他的肩膀抱住了他。

　　  因為安靜，邵葉很小的聲音在這時候也顯得很明亮，他靠在木野寬大的胸膛里，問他道：

　　  「你怎麼來了？」

　　  天色是很晚的，照理說這時候木野該睡了。

　　  木野的手抬起來，替他順了一下細軟的頭髮，低頭說道：

　　  「是我問你，這幾天怎麼都睡這麼晚。」

　　  邵葉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沒想到木野每天都在關注他帳篷的動靜，眼看著瞞不住，他靠在木野懷裡思來想去，最後說道：

　　  「天氣好熱。」

　　  即使是草原，到了夏天也是十分炎熱的，邵葉這話說得不假，不過木野不信。

　　  「一直都熱呢，」木野說，「不是因為這個吧。」

　　  有種心事被拆穿的心虛感，邵葉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隨後背著臉望著桌上散成一片的書籍，他一定是不願意欺騙木野的，現在所有事情幾乎都解決了，可——

　　  「我記得，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這話像是一下子說到了要點，邵葉糾結的情緒又上來了，倒不是他不願意說，而是這個問題在原來的歷史裡沒有解決，並且，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後果——滅族。無論是什麼時候而言，滅族都是非常可怕的存在，這是他無法面對，也應該是木野無法接受的。

　　  他沒辦法找到解決辦法，因為他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會不能解決，就是這樣焦灼的情緒讓他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他自己，到目前為止，這是他唯一沒辦法解決的問題。

　　  當然，他並不打算瞞著木野的，就在剛才——夜燈之下，他已經決定等到明天就告訴木野這件事情去，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木野竟然會在前一天晚上來找他，而且說的就是這件事情。

　　  自己說明和點破還是有些不同的啊，邵葉心想，他抬頭看著木野，木野也看著他，不過木野似乎並不打算說出來，而是等他，等他自己把話說出來。

　　  木野是會這樣的，雖然自己迫切想要知道，或者已經知道，但仍然會尊重自己的選擇，一定是要自己願意才行。

　　  「阿星，我……」

　　  木野靜靜地聽著。

　　  「最後一個問題，在這裡。」終於，邵葉下定了決心，他把最後一張畫紙從畫紙堆里抽出來，這幅畫的內容十分空曠，一如他第一次所見，只有左半面。

　　  「這是——」邵葉剛想要解釋，木野就走過來，他的手撫摸過畫紙，油燈將畫紙很明顯地映照出來，每一筆都是如此清晰的模樣，木野的眼睛看過去，隨後說道：

　　  「這是沙塵暴，是嗎？」

　　  第83章 時間

　　  一定來得及

　　  木野的表情似乎很平靜,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是這麼回事一樣，邵葉剛想回應, 木野就接著說：

　　  「是我們瑤氐, 沒能解決的沙塵暴。」

　　  就算很不情願，邵葉也不得不承認，木野說的是對的, 最後一個問題，是沒有解決, 導致瑤氐滅族的根源。

　　  沙塵暴。

　　  邵葉沒說話, 但是他的表情已經將他的內心暴露無疑了，他不知道該對木野說些什麼, 安慰的話現在來說似乎也輪不上, 至於解決的方法, 還沒有。

　　  沙塵暴, 邵葉無法想像是多大的沙塵暴, 可以達到給一整個部落帶來滅頂之災的程度, 照理說, 為什麼不可以像之前那樣躲在山洞裡呢, 那些山在千百年之後的現代依然存在, 這就說明沙塵暴並沒有將山給摧毀，那麼究竟是為什麼，導致了最後一次的問題。

　　  油燈燒盡了大半，燈火在黑夜中晃晃悠悠地搖擺，連帶著周遭的影子都在莫名地跳動起來, 仿佛有著無數不確定的因素在其中。

　　  「小葉？」

　　  木野的聲音倏地響起來, 將邵葉從漫長的沉思中喚醒, 抬頭的時候, 他看見木野把畫紙又抽出來一些。

　　  這張畫紙他在這些天的夜晚中無數次看過了，這時候木野再拿出來，也喚起來他這些天的記憶。

　　  他正要開口說些什麼，木野卻忽然又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