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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葉和木野走之後,文言走過來問他:
「怎麼樣?」問是這麼問的,不過從容臨的眼神里他也看出來,結果應該不大樂觀。
「這段時間麻煩你們文家了。」這一段沒有答覆的日子,只有文家還能撐下去:
「這次的災糧就算在我頭上,我已經讓人回王城去取了,到時候換成銀兩都會還給文家的。」
文言眼看著他的樣子,似乎有些話要解釋:
「哎,其實……」
他的話在嘴裡說到一半沒說完,忽然被後面的聲音打斷了。轉頭一看,一個小童手裡手裡捧著一封信匆匆忙忙地跑過來,文言盯著那信封看,那信封的樣式一下子就讓他有了些猜測。
小童拿著信封向容臨跑去,容臨接過來看了。
沒錯,是宣國王室寄來的。
正值林山鎮焦頭爛額的時候,這個時候寄信來……容臨有些遲疑,但手上已經把信封拆開了。
文言只見他看信封的面色慢慢舒緩下來,緊接著又蹙起了眉頭,但是容臨不說話,他卻不好意思去問。好半天了,他才在容臨抬起頭的間隙插空問他:
「怎麼了?」
容臨看起來臉色有些糾結,他似乎思考了一會兒,隨後對文言說道:
「我要回王城了。
「啊?」文言有些疑惑,怎麼突然要回去了,照理說,王城裡應該沒有什麼事是特別要容臨去做的吧,他上頭好幾個王兄呢。
「這個,」容臨揮了揮手裡的信封,「是災荒的事情。」
災荒的事情繞了一圈,果然又繞到瑤氐這邊了,邵葉回來瑤氐之後就找畫著岩畫的畫紙來看,只是乾巴的畫紙來並不能看不出什麼頭緒來,他也因此有些愁苦。
木野瞧著他眼望著這畫紙好像要盯穿了似的,知道正想著瑤氐的事情,只是眼下……雖然意思就是這幅畫出自未來的他之手,但是沒有任何線索而言,僅憑一張畫紙,確實難以猜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嘆了口氣,走到邵葉身旁去拍拍他,又把畫紙往自己身旁挪了挪,邵葉的視線跟著過來了,仍然緊緊地盯著畫紙。
木野將手覆上他的眼睛,好讓他的視線徹底離開畫紙。邵葉剛要開口,木野就先說道:
「小葉。」
邵葉憂心地說道:
「我尋思這幅畫上有銀牙——」
要是別的什麼人倒也還好,只是銀牙……銀牙的名聲可太壞了,凡是提及他的,哪次不讓瑤氐有些損失,小則受驚,大則受損,眼看著銀牙的身影又在這幅畫上,邵葉確實很難安心下來。
其實木野何嘗不是呢。銀牙對於目前的瑤氐來說,就是最大的隱患,要是這次災荒里又有他的出現,那想必是非常麻煩的。
不過就這麼幹想大概只會徒增焦慮,木野將邵葉拉起來,哪怕只是一會兒,暫時不要去思考這些東西,也是好的。邵葉腦袋裡總想著這些,想得憂心,這才叫木野發愁呢:
「我們去外面走走吧,總這樣想也沒有用的。」
邵葉心想木野說的不錯,於是也站起來,同他向外面走去。
好巧不巧,他們剛走出去沒兩步,就瞥見個熟悉的身影往這邊走過來,邵葉盯著他走過來,木野則是蹙起了眉頭。
這麼巧呢?木野上下打量著,還是不巧得好。
他有些埋怨地望著對方,滿眼都寫著來得不是時候這幾個大字。對面的人是打量著這邊的神色過來的,見木野這個樣子,他似乎有些驚訝,走過來的時候還愣愣地問了一句:
「我來得不是時候嗎?」
「首領,首領,都說了讓你別來,太陽這麼大,一會回去又該起反應了。」
少年跟著前面的身影快步走來,一把扇子替他擋住了頭頂的太陽。
灰鷺看著木野的眼神盯得他有些發毛,冷颼颼地說了一句:
「我可能真的不該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木野的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盯著他,真是,灰鷺也是那畫紙上的一員,這個時候過來,不是又把邵葉的思緒給拉回去了麼,這樣,自己剛才做的不就都泡湯了。
本來是不想看邵葉總是這麼憂心想拉他出來散散心的,結果好麼,又碰上了灰鷺。
聽到灰鷺這麼說,木野冷冷地又看了他一眼,這才把臉色恢復了正常,接著,開口問道:
「什麼事兒。」
灰鷺也算是瑤氐的常客了,之前關係不好的時候因為臉皮厚時常過來,瑤氐的人想攔也攔不住,後面跟修寧混熟了,又是經常來,之後就沒人攔了,出入瑤氐也大搖大擺。
只是修寧沒在瑤氐,這件事灰鷺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今天過來,應該就是有事情要跟他們說的。
聽到木野這麼問他,灰鷺也不含糊,示意了一下離涯,讓離涯把東西拿出來,對面二人的視線瞥過去看,看到的正是信。
不是一封,是兩封。
不過兩封信的樣式一模一樣,看到信封的一瞬間木野就認出來,這和容臨上次寄給他們瑤氐的是同一個樣式,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宣國王室的用紙。
灰鷺眼睛看著那兩封信,對他們說道:
「這個,想必你們也收到了吧。」
「嗯?」
「容臨的。」
灰鷺先說了其中一封信的來源,這封信正是容臨給他們送來的,他讓離涯把信封查出來,隨後將信紙遞給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