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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長亭沉默地看著陳九月。
陳九月笑了笑,兩隻手放上桌,歪頭:“江淮呢?他托你向我帶什麼話。”
“陳九月死了嗎?”
第17章 來自白切黑的偽裝17
他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他就那麼想我死嗎?真狠心。”
儘管猜准了江淮對他的態度,可是聽到鶴長亭的話,陳九月莫名的不爽起來。
“我可是救了他的人,我了解他身上最大的秘密。真絕情,又大膽又狂妄。”
“什麼秘密?”鶴長亭問。
陳九月歪頭,移動椅子,靠近鐵窗,低聲輕笑:“當然是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回去告訴他,我會好好活著,去找他要債的。”
鶴長亭頭往後仰,微昂著下巴俯視陳九月,面無表情:“你似乎搞錯了,江淮並沒有讓我來見你,也沒有想探究你消息的想法。陳九月,你不像白痴啊。是我,想要見你,所以來。”
“是嗎?那就當我白痴吧。”陳九月上半身趴在桌子上,他側著頭,看著陽光透過窗戶覆蓋上牆壁,輕哼著不成調的歌,語調悠然,並沒有因為被罵白痴而生氣。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鶴長亭問。
“什麼結果?”陳九月反問。
“登山隊的人死了一半,陰嶺山也被殲滅了,你現在雙手被銬、關在一個狹小陰森的房間內,並且還要被關十八年。而陸辛他們則會將這個時間期限持續延長。開心嗎?”
鶴長亭冷冷注視著面前的人,儘管針對陳九月的證據並不算萬無一失的充足,但他還是被搞到了這種地步,這就是社會中權勢的力量,一如陰嶺山中野蠻殺戮的力量。
“開心?我當然不開心。”陳九月抬頭與鶴長亭對視,幾秒後,他噗呲一笑。
“我最開始的預想結局可不是這樣的。大概是更殘忍更血腥一點的場面。”他似乎想到了那種場景,又開始哼起了支離破碎的小調,笑得很開心。
突然,他臉上的笑僵住了,破碎的小調也徹底消失,他低聲喃喃,“改變了我的故事結局,欺騙了我,這也算一種因果吧。”
他抬眼看著鶴長亭,表情森冷,眼裡露出真正的屬於野獸一般的殺戮欲望,嗜血而殘忍。
“你們真該感謝他。”
在被人圍住的那瞬間,陳九月並沒有被背叛的痛苦與恨,只是想不通。不明白。
心很不舒服。
共享秘密,合作默契,不計生死。他們不該是這世上最相配的人嗎?
他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利用他、勾引他、欺騙他、背叛他……
他還是想見他,找尋他的身影。
所有人都看著他,許攸、鶴長亭……
唯獨沒有江淮。
十多天過去,陳九月也終於想清楚了,原來對方提醒過他很多次。他遇上了一個惡鬼,還真向他索命來了。一個討厭殺戮、注重因果的惡鬼。
“哐當!”
陳九月起身,一腳把凳子踹到門口,冷笑,舉起手銬,將中間的鏈口狠狠向鐵欄杆處撞擊。
“嘭!嘭!嘭!”
鏈條斷裂。
警報聲響起。
“1032!1032!你在做什麼!”
“嘭!使勁撞!嘭!”
陳九月不太對勁,他想做些什麼?
鶴長亭立即起身,邁腿向後。
“嘭!”
玻璃窗和鐵窗被陳九月硬生生撞壞,他翻身滾出會見室,直接撲倒鶴長亭,又一拳朝他太陽穴方向打去。
“1032!1032!住手!再不停手就開槍射擊了!”
鶴長亭被壓在地上,陳九月的拳頭剛好停在他耳旁。他大口呼氣。
陳九月鬆開拳,微笑:“其實我本來就沒打算打你。不過,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殺了你的。”
他低下頭,湊近鶴長亭耳邊,“我有能力離開這裡卻不離開,接受荒唐的十八年判刑,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因為他呀,因為我承受他的所有,告訴他,我很想他,期待我們的再次相見。”
“1032!不許動!”
“趕緊把他抓起來!”
陳九月被重新銬上手銬,挾持著手臂起身。
鶴長亭被扶起來,他一隻靠著牆,一隻手按壓喉嚨,不停咳嗽。
陳九月在門口停住,身旁兩個獄警拉不動。
鶴長亭抬頭,看著陳九月的背影,聽到了此次會面的最後一句話。
“他是我的,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我會殺了你的。”
*
江淮坐在床上看書,男人坐在剛剛陸辛坐過的位置,他伸手拿起床柜上的書,有些驚訝,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
都是江淮的高二課本,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勾畫和筆記,除了封面上的名字以外,像是剛拿到手的新書一般。
他探頭看向江淮手中拿的一本,《高二物理》。
“聽說這半個月以來,你都在病房裡看書休息。”男人開口,聲調死板平直。
江淮想起那天通話中男人語氣的慌亂與焦急,抬頭微笑,“你希望我做什麼呢?”
江瑋眯眼,似乎在此刻他真的有幾分相信江淮的鬼話,真正的江淮已經死了,此刻對面的只是一個占據了他身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