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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病房外站保鏢,過道極為安靜,鶴長亭和許攸一前一後走著,兩旁的瓷磚照出兩人的身形,都是一身黑色,瘦削單薄。
“噠噠噠。”腳步聲暫停。
鶴長亭停住步子站在原地,身後的許攸也停住了腳步。兩人相隔不遠亦不近。鶴長亭沒有回頭,他斜眼掃到牆上的人影,問:“我今天還沒去看陳秋她們,她們好點了嗎?”
許攸低頭,“好多了,已經度過危險期了,只不過意識還昏沉著。”
兩人安靜地站著,窗外的陽光只透了一縷落在地上,剛好形成斜線分割了兩人的位置,頭頂的聲控燈暗下,他們沉默著不再言語。
“陸辛怎樣了?楚放的眼睛還能好吧。聽說國外可以……”許攸抬頭微笑道。
“你去看了江淮嗎?”鶴長亭轉身與她對視。
許攸愣住,臉上的笑容淡去,搖頭:“沒有”。
“不過,我現在就要去。”她直視鶴長亭,邁步上前。
“陳九月的事你給他講了嗎?他今日開庭宣判。”鶴長亭繼續問,似乎沒有察覺許攸的尖刺語氣。
“我為什麼要說?江淮現在需要靜養,我不會說些無關緊要的事去打擾他。難不成你真的以為……”許攸皺眉,頓了頓,“陳九月罪有應得,你覺得江淮會心軟?”
江淮會心軟嗎?鶴長亭眨了眨眼睛,點頭,轉身向電梯走去,“也許呢?”
“哼!”許攸抿唇,冷笑,最終抬腳跟在鶴長亭身後進了電梯。
鶴長亭按下樓層數“19”。
江淮的病房在19層,特需病區房頂層。
今天已經是離開陰嶺山的第十九天了,也是江淮被診斷精神失常的第十九天,更是陳九月被抓的第十八天。
距離鶴千尋的葬禮也已經過去了兩天了。
想起那天的事,陳九月望著他們所有人都眼神,現在都能讓許攸回憶起當時內心的戰慄與恐懼。
直升機停在軍醫院,許攸被抬下機,地上站滿了人,她的父親、母親,其他人的父母、學校的校長和老師、拿著醫藥箱快速向他們奔來的醫護、手持重器的警衛……
江淮三人從另一輛直升機落地,一群人向他們跑去,將其層層圍住。像是剖洋蔥一般,將人群層層剖去,親人、老師,再是醫生。
相比於被圍繞著的江淮和鶴長亭,陳九月只能勉強算是被波及了的同伴,他被圍繞在人群里,但無一人在意、擔憂他。
他雙手抱臂笑看著江淮應付交際的無措窘態,置身事外而又牽扯其中。
作為返回的倖存者、清醒的病人中的其中一員,醫護人員也將他拉到擔架車上,隨著江淮和鶴長亭一同送至醫院。
門口,警察從後面追上來,將推著陳九月的醫護人員攔住,道路擁堵,前進速度停滯。
一群警察將陳九月的推車圍住,幾個醫生和護士呆愣,陳九月眯了眯眼睛,手肘撐著枕頭,在一旁的護士幫助下抬起上半身。
“你們這是在幹嘛?請讓開,不要耽誤病人的救治時間。”醫生道。
站在陳九月對面的中年男人抬手敬禮,然後看向擔架上的陳九月道:“陳九月,有人舉報你是亨利集團的高層領導,並是此次事件的最大主謀,合夥參加陰嶺山謀殺事件。”
男人神情正義而嚴肅,他冷冷地看著陳九月,“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們已經掌握你的全部資料,和你的犯罪信息,你的同夥對此已供認不諱。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陳九月與男人對視,然後咳著笑出聲,雙手握緊推車兩旁的鐵桿,他歪了歪頭,無奈道:“叔叔,我才十七歲,集團高層?犯罪主謀?你覺得是真的嗎?”
男人板著臉不為所動,“陳九月,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他揮手,擔架車旁的醫護人員被幾名警察擠開,陳九月也被幾人掀下擔架,雙臂架住,很是狼狽。
“呵。”陳九月低頭輕笑。
許攸上半身靠倒在護士懷裡,心臟砰砰跳動,睜開了眼睛。
鶴長亭揮手停止了醫護人員的推車動作,他也起身看向鬧劇中央的主人公。
“我這是被背叛了?”
他抬頭環繞四周,沒有看見江淮。
“叮!十九樓到了。”
鶴長亭和許攸一同踏出電梯門
第16章 來自白切黑的偽裝16
陳九月死了嗎
電梯門開啟,兩旁站著黑色西裝壯漢,看見鶴長亭和許攸微微點頭。
十九樓很大,也很空曠,這一層只有江淮一個病人,其餘都是江父派下的保鏢,他們立在各處,藏在陰影里。
這像是另一種形式的監視與軟禁。
穿過大廳,兩人來到病房門口,鶴長亭繃著冰冷的面容,趁著許攸整理裙擺的時間,搶先扣響病房的門。
“咚咚咚”
幾聲響聲後,一道男聲從屋中傳出,“請進”。
許攸皺起了眉頭,她抬頭望向鶴長亭,對方挑了挑眉,按下門把手。
誰在江淮病房中?
兩人一前一後踏入房間,繞過牆壁就看見陸辛坐在江淮病床前,一口咬著蘋果笑意盈盈地看著兩人,嘚瑟至極,翹著腿,眼睛直視鶴長亭兩人,挑釁之意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