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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第一面,也是最後一面。
鶴長亭走出電梯,在走廊里慢慢地走,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現。今日江星樂住的房間就在當年楚稚跳樓的房間的旁邊。
幾年過去,所有人都忘了,這裡曾經死過人。
他步伐加快,敲開了門。
許攸打開門,皺著眉:“你還來?”她不肯開門。
“我來向他道歉。”
許攸不信。
“你知道我剛剛為什麼打他嗎?”
許攸愣了。
鶴長亭推開門,快步走進房中,來到客廳。
江星樂已經做了傷口處理,正悠悠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見動靜,轉頭看見是鶴長亭,臉色大變,抱住腦袋往後縮,罵道:“你又想幹什麼鶴長亭!我警告你!許攸!許”
又是一拳打來,他被打翻到地上,鶴長亭拽住他的衣服,掐住他的脖子往陽台上拖。
許攸聲音焦急:“鶴長亭!你瘋了嗎今天?再不離開我喊保安了。”
江星樂被掐住脖子也嗚咽出聲,渾身顫抖。
陽台是玻璃透明的,半人高,鶴長亭將江星樂提起,使其半個身子懸空,頭更是向下翻轉。整個人連抖都不敢抖了,驚叫道:“鶴長亭,你想著什麼?你要錢嗎?我有很多……啊啊啊啊……”
“鶴長亭!住手!”許攸的手機掉落在地上,她驚恐地看著兩人,上前拽住江星樂。
“那個女生叫楚稚,也是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的。衣不蔽體,死相慘烈。你是不是忘了?”鶴長亭問。
“我沒忘!我沒忘!啊啊啊啊!”江星樂急忙道。
“鶴長亭!你想殺人嗎!”許攸問。
他想殺人嗎?是有這個想法。但他不能這麼做。
他絕不能這麼做。
鶴長亭用力一拉,江星樂摔在地上。
他轉身離開,腦中思緒萬千。
許攸看了眼江星樂,拉著鶴長亭的手往房間門口走。她關了門,看著鶴長亭質問:“你今天真是瘋了!我不管你和他的過節有多大,你不能親手殺了他!
她捶了下頭,生氣道:“他也不能現在就這麼死在我身邊!你趕緊離開吧,我會安撫江星樂的。這件事在我這裡就當沒發生過。”
鶴長亭有些恍惚,他呆愣地點頭,轉身走到旁邊的房間。門上插著門卡,門沒鎖。
那天鶴長亭喝的酒不多,算是他們一群人的主戰力,被打倒後又迅速爬起向江星樂進的房間衝去,有幾個人給了他好幾拳,又踢又打,但他還是爬進房間門口,然後看著女孩被逼到陽台縱身一躍。
他往裡走,走到陽台,低頭向下看,似乎看到了一抹模糊的紅色。
渾身發冷。
不知呆了多久,身體都被風吹僵硬,鶴長亭走出房間。
他想起了許攸。她為什麼和江星樂在一起?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麼,這都太危險了。
他在次來到房間門口敲門,許攸出來了,然後將房間門關上。她有些無奈,“鶴長亭,你究竟想做什麼?”
“江星樂太危險了,你不應該和他在一起。”
“許攸,他不是你能承擔的。”
許攸抱臂,歪頭:“鶴長亭,你還是那麼喜歡說教。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的事不用你管。”
“但這件事有關江淮,江家再怎麼都是江淮的江家。”
許攸微笑,“我知道,有的時候危險也意味著機遇。我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
許攸轉身進入房間。
鶴長亭離開,到了大廳剛準備離開,就有人攔住了他,“鶴先生,有個叫楚稚的客人為您預定了晚餐。”
一個中年男人等在飯桌前,他叫楚稚,是來網戀面基的。男人大鬧了餐廳,將鶴長亭的衣服弄髒,還沒等服務員來收拾殘局,就有人喊酒店出人命了。
鶴長亭變了臉色,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今天所有的事都是為了現在這一刻。對方的目的達到了,江星樂死了。
是陳九月嗎?為楚稚報仇?還是有第三方?
“所以,真正殺害江星樂的是和楚稚有著親密關係的人,他們策劃了所有的事件,為的就是給楚稚報仇。而陳九月也借著這件事,為他自己報仇。這是一場策劃精密的謀局。”
聽了鶴長亭的話,陸辛恍然大悟,心裡的緊張感也減輕了許多,最近夜夜夢到江星樂帶血的臉,他自己都開始懷疑是自己和許攸聯手殺了江星樂而不自知。
“所以,你什麼都不肯說,是為了楚稚。”許攸看著鶴長亭的眼睛道。
她笑得有些諷刺,“是了,當時你就存了殺他的心思。你想幫楚稚,所以你全程跟著別人的謀算一步步走。你想為楚稚報仇,寧願接受陳九月的報復。你沉默就是不想向警方透露出不利於楚稚方的信息。”
“鶴長亭,你真偉大!真是大英雄,可惜,我不是。她們的事與我有什麼干係。江星樂死了,被你毆打,身上有傷,然後被割喉倒在床上,我作為他近身的女伴,我是第一嫌疑人。我被我父母放棄,被人打到住院,呵。”許攸盯著鶴長亭的眼睛,充滿恨意。
“我說過,江星樂不能死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