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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多久啦?」
沈回沒答,廖嬸也不意外,她聊天主要是想打發時間。
「我看了你挺不錯的,有對象了沒?要不要嬸子給你介紹?」
「有對象了。」這次沈問回答了。
「啊,那真是有點可惜啊,我跟你說,我們孟家村可多不錯的姑娘了。欸,話說起來你長得有點眼熟,我好像在哪見過你啊……」
沈回雙手搭在膝上,「我在孟家村住過一段時間。」
「不可能,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廖嬸被勾起了一點精神,用手錘了錘腦袋,怎麼也想不起見過這麼個人,可是細看又確實很熟悉,廖嬸盯著沈回眼角下的那塊疤,感覺越看越熟悉,只是記憶隔了層膜,怎麼都想不起來。
「年紀大了就是容易忘事。」
過了會,廖嬸望著孟長安長嘆氣,憐惜孟長安小小年紀多災多病。她抱住身上的包努力睜著眼睛,在快要睡過去的時候還不忘跟沈問說如果長安醒了一定要叫醒她。
孟長安的意識昏昏沉沉,耳邊斷斷續續響起說話聲,那些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模糊朦朧,他意識清醒的時間不長,很快再次陷入昏迷。
月過中天,窗外樹影搖晃,走廊與病房裡的燈都熄滅了,只餘角落的應急燈還亮著。
孟長安緩慢睜眼醒來,大腦思維運轉還有些遲鈍,他撐起身子想要坐起來,稍有動作就被守著的沈問發現,腰身被大手完全托扶靠在枕頭上,沈問轉身從桌子上倒了杯溫水餵孟長安喝下。
孟長安就著沈問舉杯的手喝,乾涸的喉嚨得到緩解,他看見一旁睡著的廖嬸,啞著聲音問沈問他怎麼過來了。
他還沒有恢復好,聲音都是虛弱無力的。
沈問盯著他看了好一會,低聲說:「廖嬸打電話給林耿,我在一邊聽見了。」
黯淡的月光落在孟長安身上,青年剛剛醒來,臉上發著微微的熱,蒼白的肌膚上透著淡紅,可能是因為出了熱,烏黑的發落在額前,柔軟無害,沈回心裡跟著一同柔軟起來,抬手將那濕潤的碎發撥開,指腹間輕輕摩挲,最後忍不住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
孟長安順著他的力道抬頭,濃密的眼睫輕輕顫了下,過分好看的面容顯得乖巧安靜。
稍觸即分,沈問拉開距離,兩人間的氣息交融,他的聲音跟著啞了,帶著請求的問:「安安,我們住一起好不好?」
孟長安的視線落在男人的臉上,這人估計是聽到消息就趕了過來,眼瞼下方有著淡淡的青色,忽地,孟長安注意到什麼,他伸出手去觸摸,極短的胡茬冒著青色,摸上去刺手,痒痒的卻並不令人討厭。
「你好狼狽啊。」孟長安開口輕輕嘲笑。
這人應該是比較注重外表的,從每次見面都能看見不同的穿衣打扮就能看出,孟長安還以為像沈問這麼厲害的人永遠不會有狼狽的時候。
「嗯。」沈問將那作亂的手包裹握住,繼續問:「跟我住?」
孟長安嫌熱,想要抽出手發現這人握的用力,他與沈問對視,兩人在無聲的博弈,最後沈問率先妥協,他又親了親孟長安,頗有無可奈何的意味。
孟長安想跟他解釋,餘光見廖嬸悠悠轉醒,推了推沈問讓他正經起來。
「長安?」廖嬸揉了揉眼睛,見人醒過來後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
孟長安被迫在醫院調養了段時日,好不容易出院國慶節的假日已經來到尾聲。
廖嬸本想與三軍來接他回去,沈問出面委婉拒絕,說孟長安需要靜養,恰好他家在鎮上,離醫院近,距離勝利工廠也近,不用長途奔波。
這些天多虧了沈問幫忙,廖嬸感激不盡,見孟長安走個路都差點要靠在沈問身上,實在是有些看不過去,扯了扯人,被沈問攔下。
「長安,怎麼回事?」廖嬸不斷使眼色。
孟長安精力不大好,倒也勉強站直了身體,他這病懨懨的樣子又讓廖嬸起了擔憂,「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起太早了。」孟長安搖搖頭,強忍困意。
孟長安的身體還不大好,洗澡這些都需要有人在外面守著,昨天衛生間裡的水龍頭壞了,孟長安還沒有出聲沈問便開始敲門,據沈問說水聲停的那一會時間他已經想過數種可能發生的情況。
後面是沈問進來修水龍頭,孟長安沒有絲毫要遮擋的意識,被沈問用不太善意的目光看著也是遲鈍許久過後才漸漸反應過來。
沈問在鎮上的這套小院占地面積很大,是個複式小院,衛生間在二樓,採光極好,傍晚的光線帶著暖黃的色澤透過摺疊簾的縫隙落在地上、空中,為青年白皙瑩潤的肌膚蒙上層淺淡的暖光,更襯得白皙似玉。
孟長安還在修養中,沈問自然不會對他做出過分的事情,頂多就是親一親摸一摸,不過就算是這樣以沈問的精力還是把孟長安鬧得夠嗆。
後面睡覺的時候任沈問如何哄騙孟長安都堅定地去了隔壁客房。
廖嬸看著兩人,欲言又止,最後叮囑了幾句方才離去。
沈問走了幾步將小院的外門關上,轉身見孟長安支著身體要睡不睡的樣子,心頭一陣暖意,大步走過去將人帶到懷中哄著讓他去睡覺。
孟長安落在熟悉的懷抱中回身抱住沈問臉頰在他脖頸處蹭了蹭,半閉著眼,剛剛廖嬸的幾句話倒是提醒了孟長安一件事,他捏了捏沈問的手指,讓他托人去孟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