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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五陷入沉思,二殿下一直針對他們主子他是知道的,只是以二殿下的狠戾謹慎的性格,怎麼會在人多的時候動手,還牽扯到皇后一派。
「主子知道嗎?」暗五問。
「還沒,消息是由暗二傳來的,還沒來得及稟告主子。」
兩人正說著,殿內忽然響起動靜,聲音微弱,可他們經過特殊培訓這點動靜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暗五斂了心,擔心主子情況。
「聖人在裡面,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暗三將他緊張的神情看在眼裡。
這時又傳來一道響聲,殿外的人也能聽見。
顧管事擔心的問李公公,「這裡面會不會出什麼事啊?」
李公公掃了掃拂塵,笑眯眯的對顧管事說,「聖人與太醫都在,怎麼會出事呢?」
「可以進去一觀嗎?」顧管事盤桓道。
李公公與他推開話題,最後又被繞回來,索性搬出聖人為藉口,顧管事神情無奈,轉身時對身邊的小廝示意。
現下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人去找皇后娘娘。
他們在門外說著,暗五此時已經潛了進去,暗三尾隨其後,後者其實是不贊同的。在暗五沒值班的時間裡,聖人也多次來看過主子,有點動靜很正常。
可當他們進入殿內,暗五卻是直接沖了下去,暗三來不及阻攔。
殿內的情形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樂觀,精美瓷器碎落一地,主子勉強靠於床榻,青絲凌亂遮面,偶爾露出一角容顏有著奪人心魄的美,但此刻暗五來不及欣賞,因為聖人狼狽躺在地上,額角被劃傷。
父子倆已是對峙許久。
突然出現的暗五吸引了兩人的注意,他站在主子身前,以防備的姿態面對聖人。
暗衛特屬於私人護衛,僅需對自己的主子負責。
「你——」
年過半百的聖人揮袖直指暗五,神情由錯愕轉為皇權被蔑視之後的驚怒,似乎是下一秒就要說出將暗五以刺客罪名拿下的話。
楚淩對暗五的出現同樣感到意外,但只是瞬間,他費力伸出手本想去扯暗五的袖子卻不防觸碰到什麼,他視線掃去才知是握到了暗五的手。
握到了也就握到了吧,楚淩已經沒有精力去想,左右能引起暗五注意便好。
暗五側身回頭,觀察一番,得出主子格外虛弱的結論。
楚淩張了張嘴,暗五辨認一番,接著回身對這位掌管天下生殺大權的聖人行趕客之舉。
暗五很禮貌的請聖人出去,若是他的手不一直放在劍上就更真誠了。
「庶子爾敢!」
聖人生怒不過一瞬,他這時站直身體,額角流下深黑的血,冕冠歪斜,雙目陰沉,看暗五的目光如同看一個死人一樣。
暗五是知道面前這個是聖人的,他握緊劍柄,心想若是聖人喚人進來試圖對主子不利他便拼死帶人離開。
守在暗處的暗三捏了把汗同樣高度戒備起來,準備見時局不妙衝下去幫忙。
可出乎他們的意料,聖人沒有喚人進來,他整頓儀容之後重重揮袖出去。
殿門開了又合上,外面如何裡面不得而知。
聖人一走暗五立即半蹲查探主子病情,他學過一段時間的醫術,比暗三好一些,可也只略懂皮毛。
主子的脈搏很奇怪,時強時弱,不像是病重之人該有的脈象,暗五加重了力道,沒探楚什麼。
果然還是學藝不精,暗五心下想道收回手,見主子白皙的腕上紅印明晃晃,暗五不適抿了抿,不知如何是好。
「探出了什麼?」微啞的聲音響起。
暗五愧疚搖頭,「屬下學藝不精,無法判斷。」
「主子這病著實奇怪……」
楚淩卻是一笑,蒼白昳麗的臉上露出燦然笑容如雪地的艷梅,有著讓人心神顫動的美,「不怪你。」
他中的是蠱,暗五怎麼可能會知道呢。
那人離開後,楚淩恢復了些氣力,他瞧了眼下方結實的屬下,依靠在木頭架子上得身子愈發疼痛,他抬手揮了揮,薄唇微啟,「過來,讓我靠靠。」
暗五果然如他所願走了過來,做慣了殺人之事的暗衛此時渾身都想柔軟起來,手上動作也很輕,生怕將本來就病的主子弄得更病。
陷入溫暖乾淨的懷裡,楚淩闔眼休息,抬起的手搭在暗五胳膊上,懶洋洋的模樣,心想著暗五果然如他想的那樣聽話好使。
第40章 暗衛4
四殿下此次病重, 聖人匆匆前去探望,幾日後,四殿下於佛寺遭人刺殺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聖人大怒, 次日上朝時里外訓斥護國大將軍,摺子摔了一地, 怒髮衝冠,若不是各位大臣勸誡, 他差點就要將其停職反思。
朝堂上下肅聲屏氣, 誰都不敢在這時候惹怒聖人。
二殿下與身邊的大臣對視一眼, 而後視線挪至最前面顫顫巍巍的太子身上。
喬守忠持笏板出列, 行叉手禮, 聲音宏亮,不急不緩。
「啟稟聖人,五月初南方傳來水患消息, 工部尚書嚴肅州奉命前往救災。」喬守忠與聖人對視,眼睛已有淚花,聲音加重,「然前些日子臣一在淮南當父母官的子弟發急信求助, 信已同摺子一併呈上,內容血跡斑斑,令人聞之哀心。」
「洪災過後的疫病得不到控制,燒殺、搶掠之事常有發生,各地易子而食、拋妻棄女現象數不勝數,終成民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