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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長淵門內出了些事,他也就離開了,可是在這段時間還是會聽到她的各種傳聞,都在說這北國扶陽城裡溫家的大小姐是個奇女子。
他也不禁笑,嗯,當真是如此。
接近她時,他隱藏的很好,楚鈺是何等人也,真想掩藏自己身份的時候,憑溫喬這樣不是很上心的人是根本看不出的。
於是,楚鈺和長淵門門主在她心裡成了兩個人。
有時候楚鈺對此會很高興,但有時卻覺得無奈。
和溫喬相處的越多,就越捨不得殺她,這樣的想法是在收到南國公主的僱傭時,他生平第一次會有想保護一個人的念頭。
要說溫喬於他而言算是什麽樣的存在,是知己,是朋友,但又好像不是如此。
是喜歡?或是更深的?但也不確切。
大概是在乎吧,是想伸手卻又忽而收回的,那是種怎樣的心情呢,楚鈺想不明白。
楚鈺的世界從來只有死人和活人的差別,他的感情從來只有殺人帶來的愉悅,卻從沒有過別的什麽感覺。
他想過很多次,告訴她自己是誰。
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知不知有那麽重要麽,他不急於一時,待到再去把這四國轉上一轉,改年桃花開了,他就回到那裡去。
楚鈺搖搖玉扇,輕笑著走了。
等到來日她怪自己不早些告訴時,他就笑著反駁她:「金鳴寺初見就說了,下次見面就告訴你,我言而有信,是你不知。」
【桃花依舊笑春風/完】
第73章 【番外】三/故人江湖
莊臨這一日在扶陽里閒來無事便去了歸鶴樓, 要說這齊瀛也是怪, 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誰知那人竟然將他放在這扶陽城中,也不派人監視他。
倒像是全然把他忘了一般,他每日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久了竟也有些習慣了。
他聽城裡的人說這歸鶴樓是個有名的聽書樓,也就來看看。
而今日的歸鶴樓也的確是如往常般熱鬧,老先生在台上講著, 小二一見莊臨進來, 還是按例打量了下男人的衣著,覺著他看上去像個富貴人家,便立馬笑臉相迎:「這位公子哥請,二樓的雅閣已為您備上了上好的茶水。」
莊臨點點頭跟了上去,坐在雅閣內, 聽那下方台上的說書先生講的正是這江湖上的長淵門。
老先生講:「十年前啊,這江湖上還沒有這個長淵門, 大概就是那場四國之戰後, 江湖上突然就興起了這個組織, 但是無論是誰去探查都查不到關於這門主的蛛絲馬跡。」
「有人說這是朝廷的組織, 所以查不到, 也有人說根本就沒有這個組織, 不過是各個殺手拿錢辦事, 被有心人給刻意虛構出來的門派。」
「不過大多數人還是都認為是這背後的人武功太過高深,所以是從沒有人能見得他的真面目, 不過坊間有人流傳過一個傳言,這傳言說來卻是奇怪,說的是這長淵門的門主和當今聖上是舊識。」
「這傳言也不是是何來處,只是說在當今聖上還未登基,也就是還是前朝太子的時候,而如今的長淵門門主也並僅僅是一位江湖少年的時候,兩人就是摯友,可後來兩人身處不同地方,心中所求也不同,便漸漸成為陌路……」
莊臨桌上的一盞龍井已喝完,小二又上了一壺新的,他嚐著卻有些食而無味。
這些傳言是真是假又有幾人知曉,他不盡信,卻也不是不全信。
熟不知,這段話中的一部分卻是真真切切的。
多年前,扶陽城內有三位被稱道的世家公子,一位是風雅文趣的蘭芳公子文嵐,一位是當時的太子殿下齊瀛,還有一位卻是一直帶著銀白面具的白衣公子。
世人只知前面兩位真容,卻從來沒人知道第三位。
在當時,三人是把酒言歡的君子之交,以至於後來便有人猜想當時那位帶著銀白面具的白衣公子便是如今的長淵門門主。
而在當年,兩人在西廂橋下曾有這麽一段對話。
那時的齊瀛眉目還清秀,未顯老練,只是平靜看著遠處,輕聲問他:「你當真要離開北國?」
身旁的人答他:「你要的是這北國的皇位,我要的卻是隨性自由,所求不同,我又何必留下?」
齊瀛收回視線看他:「楚鈺,你我是摯交,待到不久之後我登基,便封你一個定國公,到時候我們還是能一同飲酒作樂,這北國有你的一半。」
楚鈺聽後輕笑出聲:「定國公啊,好一個威風的名頭。」
他握著手中紙扇輕輕敲打在另一隻手掌上,緩緩道:「蘭芳那日拒了你父皇的封賞你可知是為何?」
未等齊瀛答,他接著道:「他心有佳人,佳人就是他的天下,與你所求的天下並無差別,我雖是不懂情愛這種東西,但也知道人各有志,你身處朝堂,我身處江湖。」
「江湖之大,我們來日後會有期。」
這句話,是年少的楚鈺留給年少的齊瀛最後的一句話。
一年後,齊瀛登基,北國換代,一代新皇上位,僅僅幾年就將北國治理的國泰民安,四國之戰更是以孟將軍的實力贏得了大戰,更是贏得了民心。
這北國的百姓都夸齊瀛是個好皇帝。
而也是在那年,平靜了許久的江湖上突然冒出來了一個殺手組織,傳言其殺人不眨眼,令人聞風喪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