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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道:「我聽說最近又在這附近發現了煤礦,怎麼樣,你們這邊礦工薪水很高吧?」
「那是自然,這可都是辛苦錢,雖然我們真人已經儘量保證大家的安全,但下井都是把腦袋別在腰帶上,掙得多也是應該的。」
自打兩年半前蒙古人撤出了河套,朝廷在冼如星的建議下,頒布了一系列政策。為了吸引百姓於此地定居,甚至提出了五年免稅的優惠待遇,同時對於一些自古以來就住在此地的其他民族,同樣給出了十分優渥的條件。
如此努力,自然是有成效的,不少附近的平民聽說後,即使害怕蒙古人南下,但還是咬著牙過來了。大明雖然丟失河套幾十年,但畢竟之前曾經短暫治理過。說實話,明朝軍隊的素質並不太高,對待百姓吃拿卡要也不是沒有過,可即便如此,相較於蒙古人,也已經是文明之師了。遊牧文明一直都還有奴隸制的殘留,說抄家滅門也就是上位者一句話的事兒。
所以對於明朝重新接管此處,當地許多人並未表現出什麼反抗情緒,也多虧了如此,冼如星方才能順利地開展治理。
鄂城正是在這期間新建的城市。城市雖然小,但卻十分繁榮,在大明與蒙古展開互市後,鄂城入選的作為十二個互市點之一,因為掌權者頭腦靈活,很快就成為了最熱鬧的一個。
現在不光是蒙古人,很多南方的商人也都拖家帶口來此做生意。所以達巴拉干和李強見到老人明顯不同於周圍的穿著長相倒也沒多驚訝,直到聽對方打聽起冼真人,並且越問越詳細,方才警覺起來。
彼此交換了了下眼神,不動聲色道:「你問這個做什麼?要給我們真人送禮?」
「害,我又不是商人,送什麼禮。」老人哭笑不得,「就是看你倆馬車上有官府的標誌,感覺可能見過那位冼真人,有些好奇罷了。」
「這樣啊,我們只是小人物,真人成天那麼忙,怎麼會讓我們瞧見。」李強笑著點頭,旋即不再開口。
老人之後又問了些問題,得到的回答都是敷衍了事,以為是他們被問煩了,也沒怎麼在意。反而因為這一路上的見聞心情極好,甚至哼起了家鄉的小調。
等到了城門口,老人下了馬車,笑著與兩人道謝,旋即轉身離去。結果才剛走兩步,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巨力,沒反應過來,整個人都被按在城牆上,摔得眼冒金星。
「快來人!我們又抓住了個白蓮教的餘孽!狗日地,這麼老了還當叛國賊!等下給他扒了褲子遊街!」
顧不得身體的疼痛,在聽到這個毛骨悚然的消息後,老者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慘叫道:「我不是白蓮教的!我是朝廷命官!冼如星是我好友!!」
「別扒我褲子!」
……
鄂城,縣令府。
冼如星往煮沸的羊奶中扔了幾枚茉莉花干,攪和幾下,一起放到加了糖的濃茶中,待其充分混合後,遞給旁邊蔫頭巴腦的老人。看他喝了奶茶貌似緩過來些了,苦笑搖頭道:「楊閣老,你說說你,來之前好歹與我說一聲。而且怎麼連個隨從也不帶,萬一迷了路,草原晚上可是很冷的。」
不錯,對面之人正是楊一清,老頭兒原本想著兩年多沒見面,突然出現讓冼如星驚訝一番,結果卻陰差陽錯地被認成是叛黨,好懸鬧了大笑話。聽到女道士這般詢問,訕訕地笑了笑,「誰能想到你們縣令府上不過兩個小兵警戒心如此高,真是的,你說說我長得像壞人嗎!」
「也怪不了他們,這兩年白蓮教可沒少給我添亂,這不,就在上個月,我們還抓到幾個煽動牧民鬧事兒的。」冼如星搖頭,之前蒙古人那邊投降,將那一百多漢人送了回來,像朱充灼這樣的廢物自然不用說,直接凌遲處死,而對於其中幾個白蓮餘孽,錦衣衛也是下了大功夫。從他們口中審訊出了好幾個白蓮據點,重創了白蓮教,只可惜領頭那個姓羅的一直沒抓住。
在這之後,白蓮教就好像是盯上了西北這邊,幾次暗中搞破壞,雖然都被冼如星抓住了,但也弄得她極其心煩。於是對著城內衙役們集體特訓,如今可以說鄂城所有公職人員都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
「也是辛苦你了,」楊一清嘆氣,他打量了下女道士,幾年的西北生活似乎並未給其帶去太多風霜,冼如星似乎依舊是記憶中的樣子,不過比起在京城的謹小慎微,眉宇中似乎張揚灑脫了許多。
老人突然有些羨慕對方,不禁開口道:「來這一路我一直在觀察,你做的真的太好了,鄂城百姓現在的生活,不說與江南比,最起碼相較中原已經高出不少。」
「害,這算什麼啊。」冼如星搖頭。本身河套地區人口就不多,再加上物產豐富,朝廷這幾年免稅,又接連開了兩個礦,老百姓過得不好才是奇聞。自己不過是起到一個監督作用,剩下的活兒都有人干。
「最近鄂城有些擁擠了,我打算在前面互市點再建個城,到時候雖然會分一些人流,不過對於河套地區的長遠發展還是有好處的。」
楊一清聽著她的計劃,時不時補充幾句,然後開口問道:「蒙古人最近怎麼樣?安分嗎?」
冼如星撇嘴,「就那樣吧,湊合著過,還能離咋地。」
兩年半前大明與蒙古簽訂了條約,俺答曾經拍著胸脯保證,自己這邊以後再有哪家膽敢越界跑到河套地區來,就將他們的牛羊奴隸全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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