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頁
可這會兒的書生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不再跟南街女子們爭執,而是高聲喊道:「莫要與愚婦爭長短,我們衝進秦風樓內,尋找證據,解我大玄之危!」
說完,帶著人群就要往秦風樓衝去,眼見著眾南街女子就要抵擋不住。
趙益清忙衝到兩伙人之間,黃懷鑒則是幫他攔著沖擠上來的人。
「我是秦風樓的幕後老闆趙益清!你們若說奸細,到不如說我是奸細!將軍是奸細!」
然而此時早就沒人能聽得進什麼言語,他們像是被蠱惑了一般往裡衝去。
趙益清早就被擠倒在地,守在秦風樓前的女子們也被推到在一旁,黃懷鑒也阻擋不住只顧得匆忙間扶起趙益清。
秦風樓即將失守!
就在這時,趙益清忽然聽見又颯颯鐵騎聲傳來,只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道:「秦風樓里如果有奸細,那本將軍也是奸細。」
趙益清抬頭望去,來人騎著高頭大馬逆光而立,趙益清有些看不清表情,只看見來人一如他初見時的模樣,滿臉煞氣,一夫當關。
「將軍有令,擾亂秩序者,斬!」
南街聚集起來的人一瞬間四散奔逃,官兵追逐而去,秦風樓跟前頓時清淨了下來。
穆棣下了馬,走到趙益清跟前,擔心的道:「沒事吧?」
趙益清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看了看穆棣身後的人,悄聲問道:「怎麼回事?」
「陳大人幫我拿的兵權。」
陳大人指的是陳之羨,黃懷鑒曾經找過他幫忙,只是陳之羨之前並無意幫他們。
然而此次流光出事他卻幫穆棣拿到了京城內三千甲士的調用權,終於讓穆棣這個將軍不再是空有名頭。
只是並沒有人為此感到高興。
這時候旁邊被推到在一旁的南街女子也整理好了凌亂的衣衫,之前一直躲在秦風樓內的琴琴等人也開門走了出來。
趙益清剛想說些什麼,只見她們撲通一下對著趙益清跟穆棣跪了下來。
「求將軍、趙公子,救救流光。」
趙益清趕忙將人扶了起來道:「我定竭盡所能救流光出來!」
而穆棣則是在一旁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琴琴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扯著趙益清的手哽咽著道:「流光,流光絕對不是奸細,她認罪一定是有原因的,肯定是有人逼迫與他,趙公子你快去救救她吧,救救她吧!」
穆棣嘆了一口氣,拉開了琴琴跟趙益清,道:「流光,她是自願的。」
第98章
「什麼!」趙益清猛地轉頭看向了穆棣「自願的,是什麼意思?」
「她自己認的罪。」
趙益清猛地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他渾身上下顫抖起來,他不明白為什麼流光要認罪,若是說他人相逼事情還有轉機,然而卻是她自願認的罪。
她若為奸細,那犯的便是叛國罪,是要凌遲處死的大罪。
趙益清的心臟咚咚咚的劇烈的跳動了起來,他臉色煞白幾乎站立不住,穆棣有些於心不忍,不想再告訴他流光的事情,但想到他去帶兵時陳之羨的交代,還是道:「流光說,她想單獨見見你。」
美人自古以來就是有優待的,哪怕成為階下囚都不例外。
趙益清見到流光的時候她穿著一身素色,身上未見髒污,連髮絲都未有一絲凌亂,想來沒受什麼苦。
她端坐於牢房之中,身前擺著酒菜,像是在等著趙益清的到來。
若是在其他時候,趙益清定會調侃一句「小日子過得不錯啊!」
可是現在,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流光見他到來,衝著他找找手道:「趙公子,坐。」
這次與流光牢里會見只有他一人,穆棣跟黃懷鑒都在外面等著。
趙益清面無血色的坐在流光身前,千言萬語到嘴邊化成了一句「為什麼?」
流光卻並未接話,她為趙益清斟了一杯酒,道:「這可是我托陳大人專門去買的好酒,趙公子不喝一杯嗎?」
「喝不下。」趙益清道:「這牢房裡髒亂,味道也不好聞,也沒有老餮堂的珍饈美食,更沒有舞姬樂姬作伴,無趣的緊,不如回到秦風樓我們再好好的喝。」
流光依然不接他的話,輕輕一笑道:「是不是不能喝?」
若往日趙益清聽見這句話必定暴跳如雷,然而他現在卻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抿著唇不說話。
流光嘆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了趙益清想聽的東西。
「姜夫子曾來找過我,他親自來的。」
「他是不是威脅於你?所以你才……」
話剩了半句,趙益清沒有說完,但兩個人都知道那餘下未說的是什麼。
「是,也不是。」流光答道:「他與我分析了一下現在局勢,我便明白如今我能用的脫身之策不過是棄車保卒罷了。」
「你不要聽他胡言亂語,他與我們不同陣營,必然不會說真話!」
「我知道。」流光點點頭,依然笑著道:「陳大人與我的關係你也知道,雖早已沒有來往,但我身陷囹圄他還是會出手搭救,我詢問過他,他所說的脫身之法與姜夫子並無二致。而且我身死姜槐也不會再動南街,季茂成也會被釋放,也推動了收六州之事,一舉三得,我為南街女子,百事利為先,算得清楚這個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