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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歌拿出了一沓證據,又從台下領來一老婦人跟一孩童,大聲道:「如今人證物證具在,方清歌在此狀告翰林學士姜槐,害我方家一家老小,通敵叛國企圖竊國,其罪當誅!」
台下頓時喧鬧起來,聲音響徹南街。
但這一切,現在都與趙益清無關。
多日不見的劉瑤帶著她的消息而來。
她一進門就望向了站在趙益清身後的穆棣,責問道:「你為什麼謀反?」
這個問題把趙益清問的有點兒懵,在發現是問穆棣後,他更懵了。
先不說穆棣簡直遵紀守法的一批,就按著穆棣跟皇帝的關係,他都不可能謀反。
於是趙益清道:「劉夫人,搞錯了吧?」
劉瑤並未說話,只是直直的望著穆棣,像是要把他看透了一般。
穆棣也不避不讓道:「當時年少,心中輕狂罷了。」
這下可把趙益清驚著了,他不可置信的望向穆棣,穆棣示意他晚會兒再說。
劉瑤見穆棣認了,也並未多說什麼,只道:「穆家世代忠良,莫要毀在你手上。」
穆棣對著她鄭重的點了點頭。
劉瑤頓時話題一轉道:「證據遞不上去,此事有皇帝參與,並不想讓你們如願以償的去收六州,但是有其他的方法。」
這信息量一時太大,趙益清都不知道該具體問那一項。
好在劉瑤根本沒管他,單刀直入道:「大玄開國之時,為了保證後世君王不會集權過重,讓大玄成為一言堂,設立了一項不容更改的法規,那就是萬民請願。同時也為了不讓有心人以此要挾天子,能夠完成萬民請願的條件也極為苛刻,那就是至少一萬名大玄子民同時跪在宮門外的太平台請願,若是完成,則民之願為先,天子不可違。不過,若是未完成萬民請願,則將帶頭者車裂示警,所以大玄百年來無一人敢動用此法例,你們要開此先河。」
說罷,劉瑤頓了一下,接著道:「若是破局,流光死後即破,但若想完勝,只此一條路,做與不做,你們自己選擇。」
趙益清剛想問些什麼,劉瑤卻已經是不想再說此事似的,轉身離去了。
看著劉瑤的背影,趙益清忽然就覺得難以抉擇起來,萬民請願確實是一個極好的法子,但是若沒完成,代價太大了,他沒有完全的把握,也並不想拖任何人下水。
穆棣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猶豫,上前揉了揉趙益清的頭道:「若是這是最好的方法那就做吧,不要想太多,後果我擔得起。」
穆棣這話說的格外自信,讓趙益清一下子就想起了劉瑤所說的話,他猛地轉身問道:「說!謀反是怎麼回事?」
穆棣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個,一時間哽住了,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
趙益清最煩他這個樣子,頓時一腳踢在穆棣的小腿肚子上,惡狠狠的道:「說!」
穆棣眼神躲躲閃閃的,踟躇了一會兒,才緩緩道來。
他當年一舉奪回七州,本該大肆褒獎,可被一紙詔書召回後等待他的不是封賞嘉獎,而是處處針對,時時提防。
再加上他當時對皇帝有意,一時間無數情感衝上心頭,便練了精兵,準備將那個高高在上之人拉下來,任他凌辱。
只是他終究是一時衝動,他從小學的便是忠於君主,報效國家,哪裡會謀反呢?
所以此時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只不過他的動作被皇帝所察覺,但由於當時穆棣風頭正盛,皇帝就算察覺也不敢說些什麼,只敢當做不知,私底下再對穆棣多加提防。
也就是說穆棣如今被整的如此悽慘,不像個將軍的樣子,全怪他自己。
趙益清一時間嘴角抽搐,不知道該說點兒啥。
他是該嫉妒皇帝在穆棣心中的位置高呢?還是要吐槽穆棣就是個莽子呢?
好似是看出了趙益清的想法,穆棣頓時低頭認錯道:「對不起我錯了。」
「你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嗎?」
「我不該大逆不道,不該一時衝動。我應該早些遇見你,喜歡你,與你在一起。」
穆棣這個回答簡直滿分,然而趙益清只想翻白眼。
他戳了戳穆棣的胸膛道:「你要衝動就應該衝動到底,而不是半途而廢,要是你現在是皇帝,哪兒還特麼有這麼多事!」
穆棣抿著嘴,看起來委屈極了。
趙益清本來還想罵兩句的,可看他這個樣子話鋒一轉道:「行了,我說笑的,謀反是不對的我知道,
況且如果你真的那麼做了,我們也不會在一起了不是嗎?」
穆棣聞言頓時笑了起來,拉著趙益清的手,往高台走去。
他道:「走吧,我們去開創先河。」
第103章
高台之上風有些蕭瑟,可台下議論之聲卻硬生生的把此地顯得熱鬧哄哄。
穆棣雖在京中久負盛名,但並未在什麼公開場合露面過。
所以他一上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南街,逐漸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覺的移到了穆棣的臉上,這位年輕的將軍常常黑著臉一身殺氣,總是讓人看不清面龐,而今日他卻站在了南街的高台之上。
這時的人們才發現他們心中的活閻王將軍並不是什麼青面獠牙的惡鬼,而是一個頗為俊朗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