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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啟木朝他輕聲道:「我知道白面的身份。不用擔心。」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葉啟木的表情逐漸冷峻:「葉啟枝已經死了。現在還活著的這個,我不認。」
生死簿上,葉啟枝的名字並沒有消失,只是由黑變紅,像是一道傷疤。
生人的名字是黑色,禍害的名字是紅色。徹底死亡,就會從名冊上消失。
贏舟嘆息了一聲:「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
「我身體挺好的,起碼還能再活兩年。」葉啟木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你真的不簽一下生死簿嗎?其實我很好奇,你的名字是黑色還是紅色。」
放在以前,贏舟很抗拒的。
但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他也挺好奇這個問題,尤其是在見過現實世界之後。
贏舟回答:「你可以撕一張下來,讓服務員寄給我。」
當天,酒店的工作人員就送來了一張白紙,夾在一本書里。
贏舟取出來,對著光線看了眼,就是普通的書寫紙。
他抽出原子筆,寫上自己的姓名。
「贏舟」。
這兩個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贏舟一愣,打開聊天框,問:寫了,你那邊有名字嗎?
葉啟木的回答很快:沒有。
贏舟把筆遞給了四毛:「你寫一個。」
四毛抬頭,看了他一眼,吐出兩個字:「不會。」
維持了自己的文盲人設。
贏舟沉默了兩秒:「變過來呢。」
四毛一隻手就能握住,但裴天因的體型,放在人類里也是偏向大的,存在感高的難以忽略。
贏舟不知道該不該回頭看一眼。
他低頭,握住了裴天因的手,溫熱的呼吸就噴在他的脖間。
贏舟沒忍住摸了摸後頸,癢:「可以不用這麼像人。」
於是,呼吸聲悄悄停了。
裴天因三個字落在紙上,黑色字跡很快變成鮮紅的顏色。
葉啟木:有了,不是你的。紅的。
很難說到底是葉啟木的生死簿出了BUG;還是贏舟、或者說太歲早就消失了,他只是夢境模擬出來的東西。
贏舟沒有再嘗試。
麻煩已經夠多了,他並不想刨根問底。
塞薩里酒店還在正常營業,只是隨著時間推移,難免多了一些風雨欲來的氣息。
偶爾,贏舟會去負一樓逛逛。
最近酒店在舉辦人馬杯,很熱鬧。
如果不是閾限空間直播平台被端了,這裡大概會更熱鬧一些。會有外派記者呢。
每張桌子前都坐著急赤白臉的賭狗,為了一個不可能的結果賭上一切,看著又噁心,又可憐。
來人馬杯的不止是禍害,還有人類。看起來還很年輕,手裡捏著牌,緊張得滿手都是汗。
鏡頭一掃而過,背後大屏幕出現了這個人的介紹。
是個大學生,在電線欄杆上看見了塞薩里酒店人馬杯的GG。他不是來一夜暴富的,只是想掙個酒店的永久居住權。畢竟外界太危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飛來橫禍,家破人亡。
這需要他贏七輪。
但大學生手裡的籌碼非常少了,看起來馬上就會被淘汰。
好在,他手裡的牌很好。
大學生咬牙,把所有籌碼推了出去:「□□。」
贏舟看了眼桌上的牌,收回了視線。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剩下的幾張牌里會有一張紅桃A。
這張牌可以和大學生手裡的那張組成同花,也可以和荷官的牌組成葫蘆。
在□□的規則里,葫蘆剛好比同花大。
不出半分鐘,背後傳來了大學生崩潰的哭聲。
贏舟想,自己對槐江完全提不起興趣還有一個原因;四毛不會亂殺人,槐江可不在乎這些。
人類社會有底線,禍害的社會沒有。贏舟不喜歡那樣的世界。
槐江或許是有感情的,但感情並不會影響他的決策。
賭場裡的人具,籌碼,悽厲的哭聲;贏舟很清楚,在他面前低眉順眼的男人背地裡是什麼貨色。
怪物披著張人皮,要當心。
贏舟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來一看,是槐江發來的消息:「可以行動了。」
第192章
192
贏舟住在888號房,槐江的房間要差一些,住在666。
其他人則是分布在5、6、7樓。剛好以666為中心,把房間團團圍住。
最近人馬杯比賽,客流量比平時大很多。他們這些人只要不隨便出門,並不顯眼。
荀玉收到消息,第一時間抄起了墊在枕頭下的那把長刀。
他的耳麥連上贏舟的專線,語氣有些許擔憂:「我還是擔心槐江這個人。」
儘管和槐江之前的合作還算愉快,但保不齊他會臨陣倒戈。
白面和元問心的合作一直挺順利,不也在醫院背刺了。
贏舟沉默片刻,輕聲道:「我在整個酒店的水循環系統里加了些太歲。」
他每天都出門逛逛,可不是為了去負一樓打牌。
少量太歲原液融入水裡,只有很淡的甜味,和礦泉水沒什麼區別。除非專門檢測,其實很難嘗出來。
而且槐江自己就有在賭場新風系統里添加太歲花炮製的香薰液。
太歲花在成癮性上,對人類的效果微弱,但對禍害的效果卻格外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