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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舟:「……」
他舉起自己的手機:「突然想起。加個聯繫方式吧。有事問你。」
說完,贏舟側過了臉。盯住了貼滿小GG的樓道牆。
他的語氣還是很僵硬,冷冰冰的。
但荀玉的眼中卻驟然迸發出驚喜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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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舟回到家的時候,看了眼時間。凌晨四點。
他極端的自律也體現在生物鐘上,高中三年,無論發生什麼,贏舟都是晚上10點半睡,第二天六點準時起,先做一套自己喜歡的試卷,然後趕車去學校吃早餐。
只是最近發生的怪事太多,打破了這個平衡。好在他現在也不算特別困。
贏舟回家,去浴室洗了個澡。
熱氣氤氳著,他正用洗髮水搓頭,突然聞到了一股濕漉漉的味道。不太好說,是有些濃郁的海腥味。
贏舟抬頭,發現排氣窗邊不知什麼時候,飛來了一隻黑色的鳥。很小一隻,看起來像烏鴉。
今天外面在下雨。小鳥來屋檐下躲雨,倒也正常。他家客廳角落靠近窗戶的地方,每年春天都有鳥兒來築巢。
這隻小鳥的眼睛在燈光照射下,泛著深沉的暗紅色。
附在牆上的影子突然自己行動了起來。
它像是蛇一樣,順著浴室的瓷磚緩緩朝上攀爬。
靠在窗戶上的黑鳥渾然未覺,直到影子張大嘴,猛地從下方蹦出來,它才怪叫著扇起了翅膀。
黃色的鳥嘴張開,裡面吐出來的舌頭居然有三條,像是黏膩的黑色觸手。觸手表面,甚至能看見不斷變化大小和位置的吸盤。又像是長在肉上的潰瘍。
影子趕跑了烏鴉,順便重重關上了排氣窗。
然後它重新游回了贏舟腳下。
花灑還在噴水。淅淅瀝瀝的。
贏舟蹲下,掐住影子的脖子,把它從地上提了起來。
「你是不是有自己的意識?」贏舟問。
其實贏舟之前也發現了異常,但並沒有來得及細想。
畢竟這tm只是一個異能的具象化體現。
他也沒見過元問心的蟲子會和主人互動。
頭頂的光源很強,影子短短的。
細長的、像是小紙人的影子,在他手裡劇烈搖頭。
贏舟臉一黑,他打開門,把影子丟到門外,然後關上了浴室的大門。
幾分鐘後,穿戴整齊的贏舟從浴室里出來了。
大半夜的,他沒好意思開吹風機把頭髮吹乾,免得吵到鄰居,而是用洗臉巾擦乾了頭髮上的水。
贏舟坐在沙發上,低頭看著重新回到了自己腳下的影子。
他拿拖鞋踩了兩下,影子沒有任何反應。
「會說話嗎?」
「你也是重生回來的?」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影子一動不動,頗為鎮定。顯得贏舟像是個對著地板自言自語的神經病。
贏舟見問不出什麼,乾脆關掉客廳燈,回到了自己臥室。
放在凳子上的手機已經充滿電,贏舟打開一看,社交帳號上,荀玉一口氣發來了好多條消息。
荀玉的社交帳號名字很怪,叫快樂土狗,頭像竟然是自己的自拍。十分符合刻板印象體育生。儘管荀玉不是體育生。
荀玉:贏舟,我覺得你說的很對。我們畢竟才見面幾次,之前的行為是我太唐突了。
荀玉: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荀玉。目前A大生物系在讀,大二。身高189cm。今年20歲。能力叫做狂化,會朝著犬類畸變,因為我的進化源來自一隻黑狗。這是我的其他資料。
說來話長,不管前後兩輩子。荀玉成為異能者的起源都格外隨機。
他在大學繼承了學姐開創的校園流浪動物關愛協會,在大二成為了協會會長。每天的任務之一就是放學後喂喂流浪小貓。
主線任務是給公貓母貓抓去絕育;給新生小貓找找領養人,用綁架代替購買。
然後有天夜裡,他在餵貓的時候被瘋狗咬了。
那應該是只剛開始異化的詭異生物。雜毛黑狗流著腥臭的唾液,歪著頭走路,雙眼猩紅。
它比一般的狗強壯一點。但弱到根本稱不上禍害,也沒有禍害才有的詭域。
它本來是想咬貓的。但荀玉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小貓被咬死。於是和狗搏鬥,被狗咬了一口。
人被狗咬了,也不能反過來咬狗。
荀玉上輩子放任那條狗離開;這輩子徒手把大黑狗給打死了。
不過這次,他沒有去打狂犬疫苗,因為那條狗並不是狂犬病。它在後來同樣成為了禍害,也是荀玉處理的。
荀玉:[個人簡歷.PDF]
荀玉:高考結束後,你們班上會組織同學去郊區的營地露營,我希望你不要去。這很重要。
荀玉:如果非要去,請帶上我。並不是我想限制你的行動,因為根據我的記憶,你會在那成為異能者。
荀玉:你的異能叫「太歲」。它很強,但卻是一個會帶來災難和不幸的能力。
不過你沒有錯。
錯的是覬覦它美麗的人。
贏舟看著屏幕,思考了片刻,回了兩個字:「收到」。
他熄滅手機屏幕,躺到了床上。然後久違的做了一個夢。
贏舟非常清楚這是一個夢。眼前的景象像是吃了菌子一樣光怪陸離,頭頂的天空是肥皂泡泡一樣的鐳射炫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