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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似有萬千劍光閃過,耀目至極。
劍光如片片飛羽消散之後,他看到了一頂簡單別致的青色幔帳。
葉則眨了眨眼,緊皺著眉,已然想起了池韶司渾身浴血的模樣,也想起了自己走火入魔的原因。
一道聲音忽然打斷了他的思緒,「印溪,你醒了!」
「珩陽……」葉則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口都已經包紮完畢,內傷也已經好了大半,便說道:「多謝你為我療傷。」
穆珩陽擺了擺手,說道:「這要多虧了上官雪,她身上奇奇怪怪的藥丸粉末不少,正好能治你的傷勢。」
這地方顯然就是葉則在九岳劍宗暫居的住所,屋裡只有他和穆珩陽兩人。
穆珩陽給葉則端來一杯水,葉則喝完才道:「待我傷好,定要當面謝謝她。」
「那恐怕不行了。」穆珩陽將茶杯放回桌上,說道:「她昨天就已經離開了,等你傷好之後,我也要回穆家堡了。」
葉則低聲問道:「為何這麼急?」
穆珩陽沒有答話,反而問道:「印溪,你不想知道比試結果嗎?」
葉則沉默了一下,說道:「我知道,司無崖就是池韶司。」
穆珩陽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沒錯!他竟然就是天魔教的教主!可恨的是,穆家堡和九岳劍宗派出那麼多人追殺他,卻還是讓他逃了出去!」
葉則心裡微微鬆了口氣,又聽見穆珩陽說道:「你知道他的行蹤為什麼會泄露嗎?因為天魔教中有人要置他於死地,果然是個眾叛親離的魔頭。」
葉則皺了皺眉,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養傷三日之後,穆珩陽就向葉則告辭。
臨行前,他對葉則說道:「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不像個和尚了,印溪。」
葉則目帶探詢地看向他,聽見他說:「你是一個天生的劍客。」
這話與道嵩僧人的觀點不謀而合,讓葉則一時有些啼笑皆非。
穆珩陽離開九岳劍宗之後,葉則也收拾了一下行裝,便下了山。
他騎著馬兒向北行了兩日,直往中陸元和城而去。
元和城外數十里,有一座村莊,住著幾十戶人家。
此時暮景蕭蕭,天高風細,皓月初升。
葉則借住在一戶農家,半夜更漏斷、人聲絕,他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院落內。
他語氣淡淡地問:「你還要跟到什麼時候?」
夜深人靜,無人回話,葉則指尖卻忽然有東西飛了出去。
――竟是一片樹葉!
樹葉覆了真氣,鋒銳似刀,一瞬間就逼得隱藏在暗處的人顯出了身形。
那是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她似嗔似怒地說道:「我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飛花摘葉即可傷人。」
她的聲線媚人至極,顯然是個年輕的女子。
月華如水,瀲灩無際,她發上一根銀蛇簪熠熠生輝,兩顆作為蛇瞳的紅寶石更是璀璨無比。
葉則淡淡道:「原來是你。」
第69章 【第八章 神醫胡不思】
夜色分明如晴晝,銀月朦朧,輕寒凜凜。
女子輕移蓮步,渾身如同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銀紗。她眉目艷麗卻沒有半分艷俗之感,月華傾灑一身,令她猶如月宮神女般皎潔無暇。
她輕輕笑道:「鼎鼎大名的印溪僧人,竟也知道奴家姓甚名誰?」
葉則宣了一聲佛號,語氣淡漠地說:「阿彌陀佛,花施主的銀蛇簪世間無二,明眼人一看便知。」
女子攜著一陣香風輕飄飄地來到葉則身前,吐氣如蘭:「不錯,奴家便是花如練。」
天魔教九堂之一合歡堂堂主,花如練亦是這個遊戲世界的女主角。
葉則拇指抵住劍格,藏心劍微微出鞘,露出一截明如秋水的劍身。
寒意逼人,劍氣凜然!
花如練有些忌憚地往後退了幾步,但看到對面年輕僧人平靜無瀾的雙眼時,她又改變了主意。
她平生見過許多男人,不管是正氣凜然的少年俠士、還是成名已久的正道宗師,只要是個男人,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她只需要小施伎倆就能讓他們醜態畢露。
花如練心中暗諷男人,也不過如此,也不過是她掌中的玩物。
眼前這個沒有半分煙火氣的年輕僧人也不會是例外,就算他看起來那麼寶相莊嚴,一副看破紅塵、斷情絕欲的模樣。
如此想著,花如練反倒往前湊了幾步,離得更近了些。
葉則緊皺眉頭,長劍出鞘,冷銳的劍鋒轉瞬間便已抵在了花如練白皙的玉頸上。
花如練的呼吸近在咫尺,溫香軟玉觸手可及。
任何一個男人面對這樣一個絕色嫵媚的美人兒,都不會無動於衷。
葉則卻冷冷道:「花施主,請你自重。」
花如練嬌聲笑道:「世人都說女子慣愛口是心非,奴家覺得你們男人啊……也不遑多讓。」
葉則神色淡漠地說:「若是無事的話,時辰尚早,貧僧還要回去小憩。另外,也請花施主莫要再跟著貧僧了。」
花如練的纖纖素手甫一摸到葉則胸口,就被他點住了身上的幾處大穴,再也動彈不得。
她一時驚駭於他精妙迅捷的點穴手法,轉眼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嬌聲嗔道:「看不出來你竟然喜歡……欸?你怎麼走了?」
葉則頓住腳步,頭也不回地說:「半個時辰之後,穴道會自動解開,屆時還請花施主自行離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