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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韶司對他了解甚深,聞言冷冷道:「你的債主來找你償命了。」
池天漢終於紆尊降貴般地抬眼看了過來,他的眼窩十分深邃,令人看上一眼就覺得如墮情海。
他目光直直看向葉則,眼神有一瞬的恍惚。
「你是……」
池韶司直接擋在葉則身前,面色不善地盯著他。
池天漢見狀哼笑一聲,「怎麼?怕我吃了他嗎?」
池韶司淡淡道:「你若是不想要那對眼睛了,盡可以繼續看。」
池天漢知道他從不說玩笑話,起碼對自己是這樣的,便興致缺缺地轉過頭看向另外兩人。
――這兩個傢伙看著他的目光都帶著殺氣,看來所謂的「債主」就是他們了。
但池天漢得罪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了,要他一個一個去記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微微笑道:「找我報仇的是你們兩個?」
上官雪撫過劍身,說道:「此劍名為天霜劍,劍鋒三尺四寸,淨重六斤七兩。」
穆珩陽無語,莫非她每次與人比劍都要說這段話?
未及多想,天霜劍就已愴然出鞘,伴著一聲厲喝刺向了池天漢。
「受死吧!池天漢!」
穆珩陽都驚呆了,他沒想到上官雪會這麼直來直去。
困住池天漢的鎖鏈不短,但也不長。受此限制,他的實力根本無法完全發揮出來。
但對付這樣一個戰鬥經驗不算豐富的小丫頭片子,池天漢自認還是手到擒來。
兩人對拆了幾招,池天漢就神色一肅。他打飛了天霜劍,緊盯著上官雪:「你和葉曇淵是什麼關係?你怎麼會愁山劍訣?」
葉則心念電轉,不覺想到了方才池天漢看著自己的目光。他的眼神很複雜,難以用言語形容,看來自己的遊戲身份並不簡單。
另一邊廂,上官雪道:「我是葉曇淵的徒弟。」
池天漢嗤笑一聲,「葉曇淵竟要一個女娃娃來繼承衣缽?真是貽笑大方!」
他狀似無意地瞥了葉則一眼,這一眼卻讓葉則心頭劇震。
上官雪冷笑道:「干卿何事?」
池天漢拂袖道:「小丫頭,你太妄自尊大了。論理你還要叫我一聲師伯,你說我能不能管?」
穆珩陽下巴都要掉了,「師伯?」
――池天漢和葉曇淵竟然是同門師兄弟?
上官雪冷冷道:「我師父可高攀不起你這樣的師兄,動輒就要滅人滿門!」
池天漢搖首嘆了口氣,「果然還是小孩子,聽了流言蜚語就當成了真相。你可知道當年我為什麼要派人去奪愁山劍訣?」
上官雪閉著嘴不吭聲。
池天漢道:「因為江湖傳言,葉曇淵將愁山劍訣留給了他尚未出世的孩子。但這流言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你知道嗎?」
穆珩陽不禁問道:「哪裡?」
話音一落,他就懊惱地別過了頭,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池天漢撫掌笑道:「世人都說我天魔教行事陰狠,卻不知道有些名門正派慣愛殺人不見血的招數。二十年前,我派人去奪愁山劍訣的時候,發現可不止天魔教想要殺人奪寶。後來經我仔細探查,就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池韶司不耐道:「別賣關子了。」
池天漢瞥他一眼,微微笑道:「放出流言的人,正是九岳劍宗的長老。」
聞言,眾皆譁然。
第78章 【第十七章 共死又何妨】
池天漢放出驚天消息之後,地宮內一時安靜下來。
眾人都在思索他的話究竟可不可靠,畢竟說這話的人是天魔教的前任教主。魔教中人慣會耍弄心眼,騙死人可不會償命。
上官雪此時已拾起了被打落在地的天霜劍,冷冷地看著池天漢。
「你說你與我師父是師兄弟,可有證據?空口無憑,我為何要信你?」
池天漢被她冷嘲也渾不在意,反而笑道:「你信與不信,與我又有什麼干係?左右我和葉曇淵早已兄弟情斷,我也沒必要去高攀他。」
他想了想,又開口道:「你若想要證據,我的離腸絕便是最好的證明。」
離腸絕是萬中無一的絕世好劍,更是池天漢的佩劍。
殿內眾人無一不曉,且還由此聯想到了另一把當世名劍。
穆珩陽藏不住話,當下恍然大悟道:「莫非離腸絕和斷鴻儘是雌雄劍?」
池天漢立刻冷了臉色:「什麼狗屁雌雄劍?是兄弟劍!不懂就不要胡說八道!」
葉則不禁彎了彎嘴角,池天漢這副惱羞成怒的模樣分明是在欲蓋彌彰。
穆珩陽被池天漢駁斥了一句,訕訕地住了口,卻又忍不住小聲嘟囔道:「明明就是同出一爐的雌雄劍嘛!為什麼要掩飾?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在池天漢暗含殺意的目光下,穆珩陽還是扛著壓力說完了這句話。
真不知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嫌命太長。
上官雪思忖半晌,說道:「就算你說的都是真話,可你滅了葉家滿門也是不爭的事實。所以,我還是要殺你。」
池天漢搖了搖頭,微微笑道:「你現在還殺不了我,也許再等十年,你的實力才足以與我比肩。」
上官雪知道他所言不假,可她實在不甘心就此放過他!
夜長夢多,誰知道十年以後會是個什麼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