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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午我回家,我媽讓我帶你一起回去。你有空嗎?」
「咳……有段時間沒去你家串門了,我也挺想阿姨的。」
葉則瞥他一眼,眼神中明明白白地寫著――「你再裝,你再裝」。
賀梓軒還真就繼續裝下去了,「你說我要不要帶點禮物過去?」
「免了。」葉則擺了擺手,問道:「快一點鐘了,你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沒什麼想吃的。」
「那我去買點養胃的食物回來,你等一會兒。」
賀梓軒點點頭,「早點回來。」
葉則失笑道:「放心,我又不會跑。」
賀梓軒默不作聲,一邊心想著那可不一定,一邊目送著葉則離開。
今天是嚴恪第n+1次求婚失敗了,不過他並不氣餒――應該說,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開車回家的途中,嚴恪想到長子今天會歸家,心情就更好了些。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葉雲有些好笑地問道:「你這樣不怕我吃醋嗎?」
嚴恪腦海中閃過一句不知從哪看來的話,文縐縐地說道:「固所願也。」
葉雲呵呵一笑,贊道:「不錯不錯,花言巧語的功夫倒是比大學的時候高深多了。」
嚴恪低聲笑了笑,謙恭道:「你愛聽就好。」
葉雲賞了他兩個大白眼,那一陣秋波直送到嚴恪心裡,讓他高興得都快要繃不住嚴肅的表情了。
結果,一回到家裡,心情舒爽的嚴中將就看到了一張讓他覺得十分討厭的臉孔!
他濃眉緊皺,沉聲問道:「賀梓軒,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的語氣相當不客氣,葉雲不滿地看了看他,轉頭對賀梓軒溫柔笑道:「梓軒和阿則先到樓上去玩吧,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再叫你們下來。」
嚴恪可不放心讓長子和狼子野心的賀梓軒獨處,便準備跟上去好好保護「被朋友蒙在鼓裡一無所知」的葉則。
可惜,葉雲在最後關頭拉住了他,讓他的計劃胎死腹中。
「過來幫我切菜。」
「你不覺得我的刀法用來切菜太大材小用了嗎?」
「不覺得。一句話,干不干?」
嚴恪能拒絕嗎?當然不能。
所以,他只能目送著葉則與賀梓軒沿著旋轉樓梯走上二樓。
晚餐上桌後,嚴恪便自告奮勇上樓捉拿心懷鬼胎的賀梓軒。
當他禮貌性地敲了三下門,然後打開葉則的臥室大門後,就看到兩個少年正在逗小葉釗――和樂融融的氛圍讓他們看起來像是一家人。
爹、媽、熊娃――齊活了。
嚴恪的臉色登時有些黑,他沉聲說道:「下去吃飯了。」
葉則沖他點點頭,抱起小葉釗,率先走出了臥室。
落後一步的嚴恪冷冷地瞥了一眼賀梓軒,得到對方一個謙遜的微笑,心裡又是一陣火起。為了眼不見為淨,他立刻就轉身下樓。
晚餐結束後,葉雲照例留了賀梓軒過夜。
第二天清早,用過早點,賀梓軒就告辭了。
葉則將他送到附近的地鐵站入口,兩人都沒有重提舊事,好似一直以來都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但兩人心裡都跟明鏡似的,清楚地知道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新的一周開始,葉則與梁雪瑩的磨合期也隨之展開。
正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由於內踝骨折的關係,梁雪瑩不得不打上石膏――這也就影響了她在舞台上的造型。
得知此事的學生會會長眉頭皺了皺,很快下令道:「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取締梁雪瑩的節目表演;另一個是想出一個讓她的外形不影響節目效果的方案。」
梁雪瑩氣得渾身發顫,她可不覺得葉則會費心費力幫自己克服難關。
一想到自己為了這個節目準備了那麼久,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她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內踝骨折的時候她都強忍著沒讓眼淚流出來,然而此刻,她卻悄聲無息地淚流滿面了。
葉則瞥她一眼,看到了她微微顫動的肩膀,以及滴落的淚珠。
「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方案,下周彩排的時候,你可以看一下再做決定。」
學生會會長頷首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話一說完,她就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梁雪瑩在葉則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就猛地抬首盯住了他。
「你……你為什麼幫我?」
「幫你?」葉則神色冷淡,輕嗤一聲並不作答。
被嘲諷了一臉的梁雪瑩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這個人了,她抹掉臉上的淚痕,說道:「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我都欠了你一個人情。我會還的。」
聖誕晚會的前夜,剛剛排演結束從百周年紀念講堂走出來的葉則就接到了賀梓軒的電話。
「可以到未名湖一趟嗎?」
葉則有些疑惑,但仍是應道:「好,我這就過來。」
他向西而行,踩著厚實的雪層,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未名湖畔。
冬夜冷寂,呼吸間都會冒出白氣。這般冷的時候,絕大部分人都更喜歡回到溫暖的宿舍,或者是去燈火明亮的圖書館、教室。
此時,往日被學子們所青睞的未名湖也是寥無人煙。
葉則看到賀梓軒的時候,他正站在一個被蒙了黑布的東西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