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頁
真是……他到底在期待什麼啊?
明尊峰頂,察宛宮內
時隔多日,池韶司再一次踏足昔日池天漢居住的寢屋。他站在空曠的屋內,環顧四周,很多記憶片段湧上心頭。
他緩步走到一張放著筆墨紙硯的桌案前,雙手用力握住桌案的兩端開始扭動。
順時針三周,逆時針五周,再順時針半周。
他轉身看去,一條通往地下的幽暗通道展露在了眼前。
池韶司知道這是池天漢的密室,裡面也許藏著關於《萬魔策》的典籍。如池天漢所言,他現在已經修煉到了第十七層的巔峰期,再過不久就能突破到第十八層了。
根據《天魔教秘聞錄》,在第十八層停留超過三載的確會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之人會是什麼模樣?瘋瘋癲癲?生不如死?
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他所期望的結果。他才剛剛得到自己心愛的人,怎麼能成為那種理智全無的喪家之犬?
池韶司走下台階,越往下走光線就越明亮,鑲嵌在牆壁上的夜明珠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他的腳步緩了下來,最終駐足在了暗室中央。
四面牆壁上都掛著畫卷,畫中女子的眉眼與葉則頗為相似,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之間一定有血緣關係。
池韶司眯了眯眼睛,看見了畫上的印章,不由冷笑一聲。
「『丹青聖手』孟無痕?」他喃喃自語著,心裡已下了一個決定。
池韶司想起幼年時池天漢常常失蹤,那時候他大抵就是躲在了這間密室里為佳人黯然神傷了罷?真是可悲又可恨!
「你能有心愛之人,我很高興。」
「我是在二十年前突破到第十九層的……那一年,我親手殺掉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我只是想給你一個忠告……阿司,千萬別讓他知道你是他的仇人之子啊。再深的愛情,都敵不過血緣親情。」
池天漢說過的話像是針刺一樣扎在心底,總是在他心浮氣躁的時候出現在腦海中。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會殺阿則?」池韶司握緊了腰間的烏夜啼,低聲喃喃道:「我可不是你啊……」
他臉上剛剛露出一絲嘲諷之意,忽然就聽見上面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當一個人的氣息、腳步、心跳都被自己牢牢記掛在心上的時候,也許是已經愛到了極致吧?
「阿司,你在哪裡啊?」
葉則的聲音由遠及近,池韶司臉上難得地流露出了慌亂之色。
絕對、絕對不能讓他看到這些畫!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的同時,他幾個縱躍離開了密室,恰好在葉則推門而入的時候讓一切恢復原狀。
「你在幹什麼?」葉則目帶探詢地看向他,「從前幾天開始,你就有點不對勁了呢。」
池韶司額上冷汗滑下,他溫柔地笑了笑,問道:「總是呆在察宛宮,你會不會覺得無聊?」
他在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葉則心知肚明卻並未戳破這一點,只是配合地搖了搖頭:「這倒沒有。」
他微微抬了抬下頜,語帶調侃:「怎麼,你呆膩了?」
池韶司自然而然地牽著他的手往外走去,「不會啊,只要是跟你在一起,就算是死也沒關係。」
葉則睨他一眼,淡淡嘲諷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你殉情了?」
池韶司握緊了他的手,笑著問道:「難不成你還想跟別人?」
如果……阿則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真相,一定會立刻離開吧?這怎麼行呢?他絕不會允許的!
葉則覺得後頸一涼,指骨被對方捏得疼痛不已,「……鬆手。」
池韶司回過神來,連忙放鬆了力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真是……」葉則停下腳步,抽出了被他握住的那隻手,屈指在他額上輕輕一敲,「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們去練劍罷。」
他目光柔和,清澈的桃花眼中一掃原先的淡漠之色。
充斥在他眼底的是愛嗎?他是愛著自己的吧?
池韶司心裡安定了些,低頭在葉則唇上落下一個淺吻,微微笑道:「好,都聽你的。」
兩人並肩走過拐角的時候,葉則若有所思的目光掃過了池天漢的寢屋。
那裡面到底藏著什麼東西?阿司為什麼會這麼不安?
霜月當空,溫暖的寢屋內,兩個成年男子正在床榻上抵死纏·綿。
葉則白皙的肌膚上覆了一層薄汗,因為激·情而染上的紅暈分外誘·人。
他有些失神地望著幔帳上的繡紋,胸膛急劇起伏,腦中一片空白。
阿司今天很不對勁,是吃錯藥了嗎?
「這時候還能走神嗎?」池韶司低聲笑了笑,兇狠地吻住了他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說道:「阿則,看著我啊……」
永遠不要移開視線!只注視著我!
「唔嗯……」葉則半睜著眼睛,眸中水光盈盈地看著他,「慢、慢點!太深了……」
被滅頂的快·感所迫,他不由揚起下頜呻·吟,細長的脖頸完全暴露在池韶司眼前,如同垂死掙扎的天鵝。
葉則緊扣在身上男人背部的手指猛地用力劃出幾道血痕,指節蒼白如冰雪,「啊……」
「你總是口是心非,」池韶司的呼吸如影隨形,沒有給葉則留半分後退的餘地。他親昵地蹭著對方的鼻尖,語氣十分溫柔,下面挺·進的動作卻毫不留情,大肆撻·伐著屬於自己的領地,「還是你的身體……比較誠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