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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的血液倒流,麻木了他的手腳,在這一刻,他渾身像是被丟進了冰窖中,冰冷刺骨。
「裴茗。」余自生重新站在了陽光城的某條街道內,他低聲呢喃,身邊卻沒有裴茗的身影。
他慌張地四處張望,一陣窒息感湧上薄弱的心臟,鑽心的疼痛讓他的呼吸越發急促。
裴茗從另一條巷子裡走出來,他捂著心口,好在及時進入安全屋恢復生命值,不然他真的會死在任務世界。
胸口還有些發疼,頭頂的陽光照得他神情恍惚,給他一種不真實感,「余自生。」
余自生在聽到裴茗聲音的那一刻表情錯愕地抬起頭,他大跨步朝前方走去,像捧一塊珍貴的人玉石一樣小心翼翼地抱著裴茗,「你沒事就好。」
他的聲音顫抖,又帶著點哽咽。
裴茗被嚇了一跳,隨即輕笑一聲,雙手環住余自生寬闊的背,拍了拍,「我沒事了,別擔心。」
夜晚,兩人躺在床上,余自生不停地偷偷打量著裴茗。
「一直看我幹什麼?」裴茗擦乾了頭髮,趴在床上,浴袍領口下低,露出白皙精瘦的肌膚,可能是剛洗完澡的原因,皮膚有些微微泛紅。
余自生神情慌亂,視線一時間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只能胡亂地往外飄,「我就是覺得,你沒事真好。」
剎那間,一個溫熱的唇貼了上來,靈活的舌尖撬開余自生的齒貝,唇齒之間的觸碰,反覆的相抵吮吸,晶瑩剔透的唾液被拉成了縷縷細絲。
裴茗翻身壓上余自生緊實的腰身,大腿向外分開,露出流暢的肌肉線條,他俯下身子,指節漫不經心地挑開余自生的衣擺,語氣帶著魅惑,「你對我是什麼感覺?」
余自生喉頭一緊,裴茗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一邊垂落在臂彎,一邊半掛不掛地偎在肩上,他猛地一翻身將裴茗壓至身下。
細細碎碎的吻落在裴茗的唇角、下頷、腰間一路向下蔓延。
他用手撥開裴茗額間的碎發,溫柔地握住裴茗放在唇邊的右手,他親昵地舔舐裴茗在情難自已時咬出牙印的食指,「我喜歡你。」
身下傳來難以忍耐而從嘴角溢出聲的短促的尾音,緊接著伴隨著細碎的哽咽。
余自生溫柔地觸碰裴茗被汗沾濕的鬢角,他聲音輕緩,將裴茗從快要失神的意識中帶回,「別哭,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裴茗沒有回答,他胡亂地點頭,雙手環繞住余自生的脖子,頭微微側轉,粗喘著氣,靠在余自生的鎖骨上。
「從前有一隻愛乾淨但又很貪玩的小倉鼠,它想要挖洞,但又不想把手弄髒,於是它想了個辦法。
它在地上尋找了一根堅硬粗壯的木棍,但土地很貧瘠,上面布滿了裂紋,它沒有辦法憑藉著木棍把土地鑿開。
於是它跑去打了點水,沾濕那一小塊裂縫,泥土很快被水浸透,它拿起木棍,一圈一圈地轉動,一點一點磨進去,等到磨出一個小坑時,再用力往裡鑿。
最後它進入了屬於自己的洞穴。」
第二天裴茗醒來時,身上已經被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他想要坐起身,眉頭微微蹙起,嘶,腰疼。
他立刻打消了起床的想法,轉身面向余自生,余自生睡得很熟,淺淺的呼吸聲綿長,他抬起手摸了摸余自生挺直的鼻樑和清晰的下顎線,在收回手的一瞬間被余自生攥住。
余自生拉過裴茗的手在嘴巴輕輕落下一個吻,他的嗓音散漫,略微沙啞,「怎麼不多睡會?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裴茗想要出聲,奈何嗓子乾澀發疼,昨晚太費嗓了,這會還沒緩過勁來。
他面無表情地推開余自生,轉身面向另一邊。
余自生順手搭在裴茗的腰間,一拱身挪到裴茗身後,「你生氣了嗎?是你先主動的。」
悔不當初的裴茗扯了扯嘴角:我就不該太縱容。
「可我明明已經說不要了。」裴茗幽怨地來了一句。
余自生沉默,隨後把頭埋進裴茗的頸窩,聲音悶悶地說,「我下次注意。」
兩人就這麼抱著睡了一會兒,到晚上才開始出去覓食,街上的店鋪亮起花花綠綠的彩燈,余自生看到街邊有家藥店,正準備抬腳進去,被裴茗抓住了胳膊。
「你去藥店幹什麼?」裴茗不明所以地問。
余自生的臉通紅,支支吾吾地,眼神一直掃向裴茗身後,「我怕你疼,不好意思說。」
裴茗大腦過了好一會才開機,咬著牙說,「我不需要。」
裴茗氣得轉身就走,耳尖泛紅藏在黑色的發梢。
余自生跑過去一把摟住裴茗,親昵地吻了吻裴茗發燙的耳尖,呢喃,「我真的好喜歡你。」
兩人雙手緊握,坐在湖邊的椅子,晚風微涼,吹動湖面泛起圈圈漣漪,余自生站起身,捧著裴茗的臉吧唧吧唧的親了幾口,「我出去一趟,你在這裡等我。」
裴茗被他親的身子往後躲,他坐在原地,還沒來得及張口詢問,那人就已經跑到十萬八千里遠的地方。
怎麼那麼著急?要做什麼事嗎?他擺弄著手指,腦海里全是余自生目光眷戀的模樣,他微微側過頭,低聲輕笑,「好傻。」
「笑什麼呢?」一捧白色的桔梗花出現在面前,余自生稍稍彎腰,眉眼舒展開帶著濃重的笑意,「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