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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跟在大部隊身後,走廊沒有光線,昏暗的場所下仍能隱約看清楚人的身影越來越遠。
Duang的一聲清響,陳楚捂著面發出具有及其代表疼痛的嘶聲。
「靠,怎麼前面有鐵欄啊。」陳楚女士的眼角飆出幾滴受到刺激的眼淚,埋怨道。
「鐵欄?」裴茗發出一聲疑問,他走到陳楚身邊,看了看,臉色忽而一沉,「鐵欄里的怪物被放出來了。」
……死一般的沉寂,煩死了,又要開始逃命。
余自生小心地邁著步子,搖頭輕聲喟嘆:「歹毒,著實歹毒,比白雪公主她後媽還要歹毒。」
他們這一停,後方的人影倒也不動了,梁涼奇怪地凝視著後方,感到有些不對勁,他們明明也沒占著道,後面的人想要通過隨時都可以,為什麼要停下?
他半眯著眼,想要儘可能看清後方的環境,三三兩兩的黑色身影圍聚在一起,他們佝僂著身子,一動也不動,就直愣愣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在等我們走嗎?梁涼很快打消了這樣的念頭,他並不覺得對於陌生人來說他們值得等待。
黑暗中的人影開始動了,步伐很緩,不急不慢,脖子伸得更長了,內心深處那種怪異的感覺更加強烈,梁涼趕緊撇開視線,忍不住催促:「哥哥姐姐們,我感覺不太對勁。」
「怎麼了?」余自生問。
他咽了咽嘴裡的唾沫,聲音微微發顫,雙手握成拳緊緊攛在手心,他寸目不移地盯著逐漸靠近的身影,說:「我感覺後面的人怪怪的,我們還是快走吧,時間不多了。」
嗬!黑色的身影飛撲而來,遭了,是被放出的怪物。
裴茗和陳楚撒腿就往前跑,余自生拽著梁涼的手臂,還有閒心輕聲安慰:「別怕,我參加過奧運會長跑,絕對能甩掉他們。」
「真的嗎?哥,你拿到冠軍了嗎?」梁涼半信半疑,他不怎麼關注體育項目,但余自生的名字如果不是機緣巧合之下遇見,他根本不會知道。
一片沉寂之後,余自生大大方方地承認:「我吹牛的。」
得到一個真實的答覆之後,梁涼更害怕了,哥,如果不會安慰的話,閉嘴也是一種安慰的。
這話當然不能說出口,他怕被余自生撇下,要給夥伴充分的信任,即使他滿嘴跑火車。
梁涼開始在心裡做自我安慰的情緒疏導工資。
怪物緊追不捨,四人在前方狂奔不止,如果場景放在綜藝裡面,確實會給人滑稽的好笑感。
裴茗和陳楚先行一步到達電梯,此時的電梯大門敞開,梁涼和余自生距離電梯只有幾步之遙,他們往旁邊挪了挪,確保兩人不會被阻擋。
哐——
伸縮欄杆嘎吱嘎吱的合攏,一個怪物一臉撞在鐵欄杆子,猛烈的撞擊受到彈力緩緩倒下,像一團橡皮泥一樣四仰八躺地倒在地面。
梁涼臉色蒼白,他死死地捂著嘴,最終難以忍受般發出一聲清晰可見的yue。
余自生:……小伙子體力好差。
「對不起,我……yue,實在是太難受了,感覺像是三分鐘跑了一千米。」梁涼愧疚地道了個歉,再次死死地捂著嘴,以防再次發出難以言喻的聲音。
「出任務世界後好好練練。」余自生愁眉苦臉,用老父親的口吻嘆氣。
「出了任務世界就可以回家了嗎?」梁涼神色充滿了希冀。
「不,出了任務世界,你會在陽光城裡呆三天,接著再進入新的任務世界。」裴茗無情地打破了梁涼的幻想,把最恐懼的事實剖出來擺在他面前。
梁涼的情緒肉眼可見變得低落,他喃喃:「原來是這樣啊。」
「這是你的第一個任務世界吧。」陳楚眼神中帶著憐憫地看著他,「以後還得經歷很多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所有人都沒有出聲,這個話題還是太過沉重了,知道自己會死,但又不知道是哪一天,只能每天戰戰兢兢地苟活於世。
「總會死是嗎?」梁涼的語調都變得喪氣了起來,突然的噩耗讓他難以消化。
「活一天算一天吧,總要努力活著的不是嗎?」余自生笑著說,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堅決的。
嘀——三樓樓層到了。
強烈的光線幾乎讓人睜不開眼,他們用手臂遮擋在額前,好一會兒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明。
三樓的環境與一二樓完全不同,這裡明顯要寬闊不少,粗陋的水泥和鋼筋裸露在外,房間的牆壁不平整也未上漆,摸起來坑坑窪窪的還有些扎手。
這裡給人一種爛尾樓的感覺,一棟荒廢的大樓以真實的面貌暴露在眾人面前,一望無際的紫色大海盪起波濤,風從中拂面而過,空氣是久違的清新。
「找電梯。」裴茗轉身拐進一個轉角,短促的話語未落,他神色古怪地看向一個地點,「不用找了。」
「啊?」梁涼跟在三人身後,聽了這話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下一秒他拐進轉角,才理解到裴茗所說的話,確實不用尋找電梯了,因為根本不存在電梯,只有樓梯。
「走吧。」陳楚優雅地將頭髮往後一挑,她昂首挺胸地走在隊伍前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砰的一聲巨響,重物落入海中濺起巨大的水花,四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尋聲望去,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神志不清的「人」渾身是血,在看到他們的一瞬間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