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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下來了?!他不可置信地想。
很快,他的想法被殘酷的現實所打破。
高壯的屠夫一手抓住他的頭髮將他拖至架著一口大鐵鍋的火堆旁,乾淨利落的用刀劃破了他的喉嚨。
大股大股血液湧出,紅色的血液侵入土壤里,這是宰殺的第一步——放血。
屠夫確認放血完成之後,脫掉了雀斑男身上礙事的衣物,緊接著將他扔進滾燙的開水中,待到一定時辰後將其撈出進行蛻皮和切割。
咔嚓咔嚓……砍刀被高高抬起重重落下,骨頭渣子隨之濺落到四處,看到同伴被殘忍的殺害,任務接收者的臉上掛著悲憫和絕望的神色。
內心的恐懼加重,下一個是誰呢?
裴茗恭順的站在「神明」身後,表情平靜自然,像冰冷的蛇漠視著這一切。
啊志帶領著「神明」落座,隨後宣布祭典正式開啟。
孩童們端著剛出爐的人肉,排著整齊的隊伍將托盤擺放在落座的每一個人面前。
「神明」做了一個應許的動作,部落的所有人這才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本來吃人肉就已經第一件不幸的事了,更加不幸的是裴茗面前擺放的人肉剛好是頭部。
裴茗就這麼跟盤子裡的他大眼瞪小眼起來:不敢吃……真的不敢吃……不管是不是頭部我都不敢吃。
他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將人肉倒掉,但很快又被端上一盤新的人肉。
部落的人看見他這麼能吃,動作也越發的著急,生怕晚一步就吃不到了。
余自生的嘴唇乾裂,髮絲凌亂,他抬起眼眸,對上了裴茗一直盯著他的視線。
他突然掙紮起來,破口大罵道:「懦夫!裴茗你這個貪生怕死的懦夫!」
「神明」對這個無理的人類感到不滿,他冒犯了它的信徒。
它的觸手驟然伸長,勢如破竹般揮動下去。
裴茗單膝跪在「神明」面前,右手放在胸前,真摯地說:「請您息怒,讓我來就好。」
「神明」收回了它的觸手,黃色的瞳仁動了動,最後從樹上折下一根細長的樹枝遞給裴茗。
裴茗雙手接過,姿態始終把自己放在下位者的身份。
他的右手裡緊握著樹枝,樹枝上帶有許多細小的尖刺,扎紅了他的手掌。
他靠近余自生,左手輕輕地撫在他的臉上,又像是欣賞藝術品一般愛撫地摸著余自生的肌膚。
裴茗眸光一沉,眼裡的柔情被狠厲所替代,他用力地揮動樹枝,火辣辣的疼痛落在余自生的身上。
帶刺的枝條劃破了余自生的血肉,身上的衣服一點一點被鮮血染紅。
余自生死咬著牙,眼底俱是憤怒與不甘,他不甘就這麼死去,死在怪物的腹中。
裴茗收了手,留給余自生一絲喘息的機會,又走到被當做祭品的任務接收者面前展示了一個極其惡劣的笑容。
而後他轉過身,朝「神明」坐著的方向彎腰致禮。
「神明」開心地眯著眼,招了招觸手示意他靠近。
裴茗穩步上前,此時他和「神明」靠的很近,近到他能感受到「神明」身上淡淡的、屬於海洋的味道。
他以極快的速度將短矛刺入它的瞳孔,劇痛之下,「神明」的觸手張牙舞爪揮舞起來,它閉著眼,觸手極力地想要抓住裴茗。
啊肆、叄叄早就在袖子裡藏好了匕首,他們利索地跳下木架,他們剛剛就在等待裴茗製造的這個時機。
余自生揉了揉發疼的胸口,手裡握著裴茗悄悄塞給他的短矛,不得不說,裴茗剛剛打的真的很疼。
其餘任務接收者們也割斷了繩子,食人族部落的族人手拿一柄長矛對著他們,將他們半包圍起來。
任務接收者們聚在一塊,謹慎地往後退,兩方處於一種焦灼的對立形勢,沒有人敢貿然行動。
「趕緊走,等怪物緩過來我們就跑不掉了。」余自生氣喘吁吁地說,身上的傷口還未結痂,隱隱有再次撕裂的架勢。
「我數到三,我們轉身就跑。帶著船長跑到船上。」裴茗冷靜地喊道。
「三!」眾人撒腿就跑,全然沒有考慮裴茗為什麼直接跳過一和二。
啊肆拼了命的跑著,路上倒下的樹幹在黑夜中難以看清,一不小心就被絆倒。
裴茗及時的將他拉起,身後的部落人緊追不捨,長矛快要刺入裴茗的後背,鏗的一聲,叄叄手裡拿著匕首硬生生接住了這危險的一擊。
啊肆將裴茗甩到身後,匕首狠狠地扎入那名部落人的心臟。
「快走。」叄叄喊道。
樹葉沙沙作響,無數的觸手沖入濃重的霧氣中,它們快速、敏銳,像林中的獵犬一樣精準的找到它的獵物。
任務接收者們砍下一條條黏膩的觸手,可觸手像是瘋長的藤蔓,怎麼砍也砍不完。
來到海邊的時候,眾人早已精疲力盡,他們上氣不接下氣地走上遊輪,此時的遊輪昏暗寂靜,滋啦滋啦……
滋啦滋啦……
是尖銳的刀鋒剮蹭地面的聲音,遭了!是那群服務員!
任務接收者們小心謹慎地走在漆黑的走廊,步伐極輕,呼吸緩慢。
黑暗中亮起銳利的光芒,「啊!」一聲慘叫,刀鋒剮蹭的聲音瞬間從四面八方傳來。
「快走。」裴茗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快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