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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姜雲絮就察覺這劍劃破了她的肌膚,猩紅的血滲出,染紅了泛著寒光的尖銳。
她無奈道:「不至於吧。」
救人而已,犯的著這樣謹慎嗎?
殷風沒有理會她,而是推著她,朝著一扇門走去。
月亮高掛,被烏雲遮蓋了一半,當姜雲絮走到門口時,就聽見裡面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
殷風輕推開門,姜雲絮也是被拽了進去,且力道不輕,惹的她眉心緊皺,一抬頭映入眼帘的,是一盆接著一盆的血水,床上的男人青筋暴起,面色烏黑,他的腿更是像是有什麼在蠕動,要把他的皮膚給撐破。
不等殷風開口,姜雲絮直接掙脫開束縛,走到楚玄知的床前,她沒有半點猶豫,將他的手腕抓過,給他把著脈。
只是姜雲絮的眉頭越皺越緊,她看著他的腿,想從空間內拿出手術刀,卻對上了殷風滿是質疑的眼神。
「出去。」
她的吩咐,並不能讓殷風有所動作,直至楚玄知咬著牙開口:「殷風,出去。」
殷風握緊了拳,終是在楚玄知的呵斥下,收起利刃轉身離開。
但他就在屋外候著,只要稍有動靜,他就會破門而入。
他還是不信任姜雲絮。
這麼多年主子的毒都沒有人可以解,就憑一個燒火丫頭解主子的毒?
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奈何主子信任小翠。
而姜雲絮見屋內無人後,對著楚玄知說:「你既然信得過我,一切都要聽我的,不要亂動,否則我不敢保證能發生什麼。」
「嗯!」
姜雲絮見狀從懷中拿出繃帶,纏繞上楚玄知的大腿根部,隨即她又取出早就準備好的麻醉劑,一針打在了楚玄知的身上。
看著他慢慢閉上眼,姜雲絮試探了幾番,他都沒有反應後,她放心大膽地把實驗室的手術器械都給拿了出來。
之前,在澡盆里,她就曾看到了楚玄知的腿,如今再看見,她更加篤定,他的身上有蠱蟲。
蠱蟲比蠱毒更難處理,畢竟要是找不到母蠱,也是無用功姜雲絮不敢耽擱,她經過手後,拿過手術刀,便破開了楚玄知的腿。
他的血管和肌肉層損傷了多處,難怪會無法行動,如今怕是得趕緊處理,不然壞死的話,可就真的廢了。
姜雲絮又取出了手術用的針線,放到了一旁。
她往裡面撒下藥粉,試圖逼出這隻蠱蟲,可它好似在楚玄知的身體裡待了許久,這點藥劑對於它而言,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姜雲絮又取出了一瓶,這下那東西終於被逼了出來。
姜雲絮用酒精將其消滅後,動作迅速地開始縫合,她深知這裡沒有血包可用,不能長時間放任不管,他的問題實在棘手,得一步步地慢慢來。
這場手術,十分精細,姜雲絮足足做了四個時辰才徹底縫合好。
殷風也在這時破門而入。
「你到底在幹什麼?」
姜雲絮連忙將器具收進空間,也慶幸殷風只關注床上的楚玄知,並未注意到。
他一把推開姜雲絮,細細檢查著楚玄知身上的傷,只有一處縫合的痕跡,以及一塊染血的紗布,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楚玄知的氣息也很是平穩。
殷風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姜雲絮整個人卻像虛脫般半坐在地,她實在是太累了,好像透支了她全部的精力。
但她看著殷風那般不信任她的模樣,冷言:「你就是這樣對待你家主子的救命恩人的?」
殷風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見主子無事,便朝著姜雲絮道歉:「小翠姑娘,對不住,我立馬命人給你煮些吃食。」
「不必了。」
姜雲絮強撐著起身,她得回王府,不然楚宥齊回來時,見她不在,又得狗叫。
「我用馬車送姑娘回去吧。」
姜雲絮怕露餡於是拒絕了殷風的好意,臨走前,她囑咐了幾句。
「注意點他的傷口,別感染了,他情況比較複雜,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路,得再用針灸刺激幾番。」
「是!多謝姑娘。」
殷風的手都有些顫抖,他們去尋了多少醫,他們看見都只是搖搖頭,說沒救了,無論這女子到底能不能治好,她也算是個希望。
「待我家主子好後,姑娘往後有什麼事,殷風定在所不惜!」
姜雲絮伸手摸了摸脖子,苦笑:「下回手輕些,女兒家很嬌貴的,破了相還怎麼嫁人?」
殷風聞言嘴角一抽,三王妃裝的還真像!
姜雲絮走出的玄門府,保險為見,她仍是選擇翻過後山那條路。
待她避開小桃,翻進裡屋時,忽然聽見姜嫣兒那邊院內傳來一聲聲咒罵。
「你個惡奴,你還敢詛咒我?想死是吧?」
姜雲絮眉梢輕佻,瞬間瞌睡也沒了,從空間內拿出一袋葡萄糖「咕嘟」「咕嘟」地喝完後,對著屋外坐在石階上的小桃開口喊道:「小桃,為我更衣,我們去看看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來了。」
小桃立馬起身。
小桃其實挺喜歡伺候姜雲絮的,姜雲絮不像其他主子,她事少,一天也喊不到她幾次,更沒有那麼多規矩。
平日裡就讓打打水,換換衣,不打她,也不罵她,偶爾還會給她賞錢。
小桃覺得這是自己遇到過最好的主子了,所以每當楚宥齊問王妃去哪的時候,她就算看見了,也裝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