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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味道,只曾經存在於宋知的想像里。
他很好奇,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味道。
難道說,只有顧琰清身上的雪松味可以治季晏禮的失眠,雪松味的香薰就不行嗎?
宋知幾乎是帶著一種研究的心態,低下頭聞了聞——他這完全就是下意識的動作,頭腦全被思考占據了,一點都沒發現自己這樣的行為,現實里有多猥瑣變態。
偏偏這一幕,全部都落進了門口某人的眼中。
*
顧琰清眼裡飛快地閃過了一絲厭惡,他靜靜地站在那裡沒有動作,只是平靜且無聲地看著。
甚至看到這一幕,他心中都沒有半分的驚訝。
這實在是這名私生飯能做出來的事情,他總是能無孔不入地滲透進他的生活,留下一些痕跡又消失,像條鼻涕蟲一樣又醜陋又噁心。
但是顧琰清不想激怒他,所以只能一直裝作不知道他的存在。
其實剛在劇組見到他的時候,顧琰清就已經暗自心生警惕了。
他一直在默默地注意著這名私生飯——他似乎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他以為顧琰清不知道他是誰。
顧琰清看著他這樣堂而皇之地在他眼前晃悠,就覺得可笑。
他只是暫時還不打算揭穿他罷了。
畢竟就算他想對付他,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和籌碼。
同時,他也想看看,他到底打算做什麼。
前幾天,倒是看著一直很安分。
他是季晏禮的助理,顧琰清經常看到季晏禮對著他呼來喝去,而他卻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半點不敢違抗。
顧琰清不意外,現實中的他是這種性格。
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很多心思扭曲偏執的人,平時看起來都一副老實好欺負的樣子。
這種人沒什麼本事,也只敢隔著網線意淫他人。
顧琰清一直等著他什麼時候露出噁心作嘔的一面,果然,這就被他逮到了。
趁他不在,偷偷嗅他的衣服,真是有夠下流的。
接下來還想幹嘛?像之前一樣,將他的衣服悄悄偷走嗎?
這一幕,其實只有短短一瞬,都不夠顧琰清拿出手機的時間,宋知就已經彈開了。
他募地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之後,臉頰連帶脖頸,包括耳朵都變成了粉紅色。
「哎呀呀,我在幹什麼啊!」宋知跺了跺腳,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臉,壓著聲音一個勁地尖叫,「我竟然去聞別人的衣服!tui!好猥瑣!好變態!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顧琰清:「……」
他清洌洌的眸中有些困惑,狹長的眼睛不笑就顯得冷漠。
宋知發完瘋就立即警惕地望向四周,確認有沒有人看到這一幕。
還好,休息室就只有他一個人,沒人進來。
不然的話,他真的是有夠社死的。
他這才鬆了口氣,激動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
他回過頭,恭敬地將顧琰清的衣服放好,倒退著離遠了些,嘴裡還在自言自語:「對不起啊,冒犯了,真是對不起對不起……」
顧琰清在他轉頭之前,就已經躲了起來,此刻貼在牆邊,聽到他在跟衣服道歉,面色更加冷凝。
——裝的麼?還是,就喜歡自導自演著玩?
*
宋知再次回到王可的公寓時,兩眼無神目光呆滯,一進門就直挺挺地往沙發上倒。
「累死我了!」
王可大驚,摸著他的臉問:「小宋兒,幾日不見,你怎麼消瘦成這樣了?」
「別提了,」宋知氣若遊絲地道,「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還得忍受老闆的PUA,對我來說簡直是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摧殘。」
王可一臉心疼,「小宋兒,你受苦了!」
宋知也是一臉的欲哭無淚。
王可:「要不別幹了吧?」
宋知:「不行!」
「我就知道。」王可白了他一眼。
「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為了偶像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說著,王可從廚房端了一碗烏漆嘛黑的湯藥出來,「來,正好,把這個喝了。」
「這什麼呀?」宋知小臉皺成了一團,還沒靠近就已經被這氣味給攻擊了。
「對身體好的,你嘗一口。」王可把碗遞到他嘴邊,哄著他喝了一口。
「呃!」宋知差點yue了,不敢置信地抗議:「這也太難喝了吧!」
「這玩意兒很貴的,我老爹老媽給我寄過來的,非逼我……」王可話差點禿嚕出來,「你你你,你別浪費,全部喝下去。」
「對身體好的!」王可強調。
當然,這麼難喝的玩意兒,他是喝不了一點。
宋知一聽很貴,頓時遲疑,「有多貴啊?」
「這麼一帖,一兩千呢!」
宋知一聽,連忙將碗奪了過來,捏著鼻子噸噸噸地就幹了。
王可頓時欣慰,可算找著冤大頭了!
「今天不走吧?」王可問。
「嗯,」宋知點頭,「明天上午季晏禮有事要出去,放了我半天假。」
「嘖嘖嘖嘖,你現在可是大忙人了。」王可調侃了一句,又八卦兮兮地問,「在劇組跟你偶像待在一塊兒,感覺怎麼樣啊?」
提到這個宋知就鬱悶,「我都沒跟他說過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