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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沒有了用處的血仆就會被供給那些血族貴族們使用——與其說是專門提供給王上的,倒不如說是這些人用著為王上準備的名義,給自己準備的。
這些人類有的一開始十分的不情願,但在經歷過三個月的教育之後,也都乖訓了下來,因此,他們當中能夠和曉風潮一樣動不動就撒脾氣的人根本沒有。
大多數血仆都戰戰兢兢地低著自己的頭,不敢看向眼前。
他們當中有幾個曉風潮認識,如果沒有他此前將自己的靠山送了一顆銀色子彈這件事在前,曉風潮本人現在說不定就也是一個和他們一樣半跪在商逐潮面前的倒霉蛋了。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地盯了一眼商逐潮,衝著對方勾了勾唇。
毫無疑問的,商逐潮沒有去注意這些魚貫而入的僕人,哪怕那些血仆已經在用十分熾烈的眼神盯著商逐潮——倒是最開始得罪了曉風潮的那個,叫做尤加利的,對方此時此刻惡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牙齒,眼睛死死地看著曉風潮,估計心裡還在想著罵曉風潮的話語。
他們幾個血仆都是被飼養了已久的,理論上來說應該是王上最喜歡的那種類型。
畢竟像尤加利,他的外貌就和傳言中的那位天使很相似(反倒是和曉風潮有一定的區別);另一個叫做塞西爾的血仆端著一副尊貴的態度,他整個人的氣質比尤加利更加柔和和寬容一些,很符合對那位不知名的天使的形象的揣測——一般來說,天使不就是一副十分和平與寬容、溫柔耐心的樣子的嗎?
在他們記事的時候開始,就一直是以那個不知名的天使為模板進行塑造的,從頭髮絲到戴著的假眼都是。
可是在和曉風潮對比的時候,他們看著坐在沙發上那個看上去和傳言中的天使只有眼睛和頭髮稍微貼近了一些的少年,卻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種差別。
這種差別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溝壑,就好像他們這些人和曉風潮的中間存在著一條無法跨越的馬里亞納海溝一樣驚人。
而曉風潮在這個時候告訴商逐潮道:「怎麼了,不挑選一位你喜歡的嗎?」他笑眯眯地伸出手,右手和那位看上去最是英俊、長得也最像是天使的青年的臉相觸碰。
在那一瞬間,曉風潮感受得到對方的體內充沛的能量。
對方臉色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可曉風潮卻蹙起了眉毛。
如果剛剛沒有感知錯誤的話,眼前這個叫做塞西爾的傢伙,好像真的是一個天使。
——但是天使怎麼可能會被帶到這種地方來呢?
並且還一副十分溫馴的樣子。
對方身上的光明能量在曉風潮的手指放上去的時候瞬間跳躍了一下,曉風潮的臉色如常,衝著商逐潮說道:「如果你不挑選的話,我要挑選塞西爾專門給我進行服務,可以嗎?」
曉風潮當然不是真的需要一個僕人,他只是想看商逐潮會不會因此而生氣而已。
「不可以。」就像曉風潮所設想的那樣,商逐潮在看到曉風潮伸出手的時候就已經緊張了起來,在聽見這句話以後,更是想也不想地拒絕了這個要求。
可隨後,他又反應過來自己的拒絕是不是有些兇惡,沒有和曉風潮解釋為什麼不可以,這樣的語氣似乎更容易導致曉風潮生氣,於是又緊張地想要對此作出解釋:「我的意思是說,我可以專門給你進行服務,曉曉。」
曉風潮「哦」了一聲,隨即起身,假裝自己剛剛什麼都沒有做過的樣子。
商逐潮在看到他這麼做以後反而更是心裡漏了一拍,他起身,快速地勾住了想要往一旁走開的曉風潮,將對方整個人藏在了自己的懷抱當中。
周圍還有其他的人,商逐潮背後的翅膀驟然張開。
作為一個血族,他的翅膀比起惡魔的來說要更大上一些,能夠遮擋的也更多,畢竟蝠翼和骨翅比起來,還是蝠翼更加能夠起到保密的效果。
曉風潮下意識地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就好像自己此前也曾經被商逐潮這麼摟在懷抱當中,對方的翅膀也是像現在這樣將兩個人的一切動作遮蔽住一樣。
腦海里的靈感才剛剛乍現,商逐潮就已經十分聰明地蹭上來,像一條小狗一樣,乖巧地舔舐著主人的側臉。
還有曉風潮的耳朵。
他的動作一直向上,從顴骨再到曉風潮的耳朵處。
小狗顯然還不敢在主人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只能夠一點一點地在對方的身上疊加屬於自己的那部分氣味。
又或者說,這位尊貴的血族親王並不敢向自己唯一選定的伴侶討要後者的血液,哪怕在他的嗅覺當中,隨著荷爾蒙的分泌,曉風潮的血液再次發生了新的變化。
如果說在沒有大規模流血的情況下,曉風潮的血液就像是北極的冰山一樣,並沒有任何會引起別人注意的地方,而在流血過後,這些血液就會像是蜂蜜一樣,帶來一股馥郁的甜味。
而當曉風潮開始為之情//動以後,他的血液則開始起到了類似於迷情劑的作用。
商逐潮可以聞到一切自己所喜歡的味道,曉風潮身上的甜味帶著一種玫瑰花的香氣,又似乎帶著獨屬於大海的海鹽味,像一塊焦糖布丁一樣吸引著商逐潮。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完完全全變成了紅色,商逐潮不敢說話,他怕自己說話的時候聲音會變得格外地沙啞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