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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聲地說道。
這句話用的是德語。
一旁的隊長聞言,看向了曉風潮的所在。
曉風潮將導師的遺容收拾完備。
在剛剛的混亂情況下,他甚至來不及將導師的雙眼合上。
對方的屍身蜷曲起來,死的時候臉上還維持著體面的微笑,就好像從來都沒有遭到這樣可怕的對待一般。
身後的學生們緘默地看著這一切。
維多利亞默默地擦了擦她的眼角,她咬住了自己的牙齒,不讓哭聲或者是咒罵聲從自己的嘴裡傳出,可一旁的愛倫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在場的所有人中,只有他、曉風潮和維多利亞是小導的學生,其他幾人最多只是上過小導的公開課,對於這位導師的感情還沒有那麼深。
愛倫憤怒地衝著視頻里的人大聲地咒罵道:「你這個雜種、如果世界上有地獄的話,你一定會進入裡面,被地獄活活的燒死。」他的眼神充滿了對那個不知名的人物的仇恨。
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學裡面,幾乎所有學生都曾經和自己的導師一起去過無數危險的地方執行過各種各樣的任務。
作為被小導看好的學生,愛倫也被小導帶著參與過某個非常可怕的遺蹟開採項目,在那個遺蹟當中,要不是小導的保護,愛倫很有可能早就喪生了。
這樣英勇無畏的導師沒有一個和平的晚年,甚至也沒有死在和邪惡生物、保護人類和邪神對抗的戰役當中,反而是在最安全的學校里遇到了不明人物的攻擊被虐/殺,這樣的一幕換一個人來也不能接受。
影片裡的人像是聽見了愛倫的咒罵一樣,他哈哈大笑起來:「仇恨我吧,你們的仇恨會讓我沐浴著神明的眷顧。」
曉風潮按住愛倫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
對方的這句話里隱約透露出了一個信息。
也許那個人能夠汲取人類的仇恨情緒……想到了自己的在《商宅》副本里的經歷,曉風潮下意識地加重了自己拍打愛倫肩膀的力度。
無論如何都不能夠成為對方的助力。
這是作為一個調查員最基本的素養。
保持冷靜,保持理智。
還有記得仇恨。
「砰!」
沒有加裝□□的子彈在耳畔響起,整個耳朵都在嗡鳴的感覺並不好受,曉風潮側過身看向那位隊長,原本亮著紅光的投影儀被對方一槍擊碎。
那個人的投影和聲音也在瞬間消失。
對方原本所構建出來的那個所謂的虛假的幻覺也消失不見。
一個淺顯的咒文。
曉風潮看向了地面。
這些層層嵌套的咒文在一開始並沒有表示出任何的危險性。
流著血液並且發著光的咒文都是有用的,只是曉風潮並不清楚他們的用處何在……起碼必不能是將小導轉變為食屍鬼。
能夠神秘人能夠用言語調動地面上的咒文並且發揮出他們的作用,在眾人的面前形成一層仿佛場景再現一樣的東西,這是相當可怖的能力。
但只要聲音的介質消失就不會再次出現。
曉風潮說道:「這些血液最好是用什麼東西處理掉。」
即使是乾涸的血液,卻也很有可能會再次激發咒文的效果。
按照經驗來說,最好處理掉血液的就是找到鏟子或者是某種別的工具,清洗地面上的血。
比如說潔廁靈。
周圍的人現在卻不再像是最前那樣不重視曉風潮所說的話語,看見了這些千奇百怪的場景以後,周圍的警察雖然世界觀大受震驚,卻依舊保持著自己的理智,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不就是人的手上能夠冒火、植物能夠吞食一個人嗎?這些是好萊塢的爆米花電影裡的經典題材啊!
要是再加上一個喪屍圍城就齊活了。
起碼《生化危機》裡面就是這麼演的。
眾人迅速地將地面上的血液擦掉了一部分。
密大的學生們警惕地用抹布將那些形成了咒文紋路的血液擦乾淨,維多利亞摸了摸地面,確定地說道:「這裡被人為地用鏟子稍微勾了一下,所以那些血液才會按照主使人的方向流向地面,形成了一個法陣一樣的東西。」
她說著,其他人立刻拿出了鏟子,對地面上的凸起的部分稍微鏟了一下,防止還有人再搞出這種動靜。
導師的遺體也是證物,被幾位警察拍照、在附近畫好了標記以後,他們將這具屍體慢慢地抬起,蒙上白布,帶到了一樓的警車裡面。
一樓也已經留了一部分的人在這邊,他們負責看守調過來的車輛和地面上的那些灰燼。
這並不是多麼困難的工作。
曉風潮嘆了口氣,看著導師的屍體被蓋上,自己也閉上了眼睛靠在了牆壁上。
這個時候的他看上去更加脆弱了幾分。
昨天晚上在確認了要回到母校以後,曉風潮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所有家當來到了機場,這趟飛機是典型的紅眼航班,機長應該是個俄羅斯人,開車的時候完全不把顛簸氣流當一回事,即使戴著眼罩也睡不著覺,所有人都熬了一夜才抵達了美國。
他買的還要再從紐約轉機到阿卡姆鎮,又坐了一早上的車,才千辛萬苦抵達了密大以內。
隨後接連不斷發生的事情更是讓曉風潮沒有找到哪怕是一秒鐘閉眼睡覺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