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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顯然——
他沒有父母,更不可能憑空多出一對父母趕到學校為自己主持公道。
在這種情況下,是小導親自站出來,聲稱中國人講究長師如父,十分自作主張地成為了曉風潮的父親替他主持公道,最後甚至把那對無理取鬧的夫婦一起罵道羞愧地離開。
這件事情對於曉風潮的影響最大的地方大概就是從那以後自己多出了一個不算著調的「父親」。
當對方突然離開的時候,自己那種難以接受的情緒也達到了頂峰。
曉風潮撇過頭,在商逐潮試圖伸手確認他有沒有流淚的時候,忽然主動地吻了上去。
他的吻技很青澀,過去幾乎沒有過多少鍛鍊這方面技巧的機會,曉風潮在商逐潮的互幫互助下努力地學習著新的知識。
不是單純用嘴唇和嘴唇互相碰一碰,也不是蜻蜓點水一樣的吻。
而是嘴唇與牙齒互相碰撞,兩個人都微微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卻依舊在這種情況下繼續吻住了對方。
心臟處正在快速地跳動著,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擁有了心上人的喜悅。
他捏住商逐潮的手指,進行了一番淺層的比對。
對方的手掌很大,可以將自己的兩隻手都包裹在其中。
「商逐潮,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他在含糊不清的時候努力地發出音節,「唔、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擊潰死亡帶來的恐懼的,只有愛。」
或者做//愛。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沒有考慮過對方會有的表現,可商逐潮卻在領悟了曉風潮的言下之意以後,迅速地糾纏了上來。
對方的身體就像是屍體一樣冰冷,卻被緩慢地染上了人類的體溫。
商逐潮按住曉曉的後腦勺,如果說此前尚且不能夠理解曉風潮會對一位導師的離去表現出那樣的悲痛情緒的話,在這個寂寥無人的夜裡,他忽然環抱住了自己的愛人。
被挑起的欲/望像是被對方蓄意燃起的戰火。
在一片混亂當中,被點燃的也不只有戰火。
有時候人類很難以將愛意傾瀉出口,像是抱著羞赧的情緒,也可能是認為誰先說出愛這個字誰就輸了,將它賦予出了妖魔化的含義,誰先愛上誰就是輸家?
可在這一個夜晚當中,在一個無限遊戲世界最普通不過的副本以內,繞開了主系統的監視,繞開了副本內監管系統,商逐潮和曉風潮兩個人的手指相扣著,領悟到了對方的心意以後,愛這個字就變成了最短的咒語。
在糾纏的時候,有時候會是曉風潮先對商逐潮說「我愛你」,有的時候會是反過來由商逐潮開口。
這並不是「我喜歡你」,而是「我愛你」。
喜歡是不具備排他性的,愛是具有唯一性的。
兩個人像是認定了彼此的小獸一樣靠在一起。
商逐潮輕輕地撫摸著曉風潮的頭髮,在曉風潮本人願意的情況下,實現彼此之間的圓滿。
……
下一秒,曉風潮後悔了。
他右手抓住了商逐潮的脖子,臉上的表情還帶著幾分羞惱,曉風潮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聲音震撼地發問道:「你分配到的這個身份到底做了什麼樣的仿生人器官移植和改造啊!」
蛇信子微微往前。
在深夜將自己的大腦熬煮成一團漿糊,像衣服一樣被揉皺丟在了地面上的曉風潮渾然忘記了一件事情。
蛇類動物的可怕具體並不只是局限在他們的皮囊。
……
次日一早。
當曉風潮艱難地從自己的臥室里甦醒的時候,看著自己幾乎破碎的衣物還有滿脖子的吻痕,他甚至開始慶幸自己穿著的白大褂可以遮掩住大部分的痕跡,高級研究員所乘坐的電梯又剛好可以防止其他同行的人看見自己身上的其他印記。
商逐潮果然是一條狗,甚至可以說是一條犯了狂犬病的狗。
可惜在星際時代並沒有狂犬病疫苗可以讓自己打。
不然的話必須得給商逐潮紮上五針。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是不耐煩,漱口的時候看著鏡子都有些難以置信,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從辦公室里回來的?
身穿白大褂的高級研究員夾著不可告人的液體離開自己的辦公室,一點一點地往電梯邁步,空無一人的走廊里只有他本人的腳步聲,商逐潮變回了小蛇的體型,卻並沒有和之前一樣,乖巧地掛在他的手臂上,反而是非常邪惡地繞到了其他的地方。
在曉風潮等待電梯發呆的時候,蛇信子就這麼蹭到了他的後腰處。
一點一點下滑的蛇身讓曉風潮感覺渾身戰慄。
他咬住了自己的門牙,用氣音對商逐潮發出抱怨的聲音。
可對方卻只是發出了「嘶嘶」的兩聲,假裝自己沒有聽懂,等曉風潮從電梯裡出來走到寢室的路上也完全不安生。
這邊都是高級研究員的宿舍,隔音效果極佳,就算是趴在大門上也不會聽見任何稀奇古怪的聲音,曉風潮加快了自己的腳步,迅速地往前走,結果腳步一大,原本夾住的東西就隱約有了滴落的跡象。
幸虧是某條好心的小蛇替他抵擋住了滑落的液體。
明明第二天是工作日,兩個人卻搞得格外出格,甚至走到鏡子前面想要自己清理的時候還被對方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