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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曉風潮手上拿著的珍珠,若有所思地說著:「我當時看他一上午都沒有賣出去一顆,就忍不住跟這個男人搭話,看能不能靠買東西和對方多說兩句。那個時候對方提起過自己的經歷,說是三年前妻子死了以後,至今沒有重新另娶。」
『那你老婆怎麼走的?』
『那賤人死了就死了唄,管她怎麼死的……』
那個人漫不經心地說著,又像是反應過來了一樣,急忙搖了搖頭,又跟玩家解釋道:『她在死之前就被我發現出了軌,所以我才不在乎她的死活。』
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跟玩家賣慘,希望玩家能夠看在他這麼可憐的份上多給他一點錢。
可副本里的老玩家又不是蠢貨,對方那副心虛的樣子怎麼會看不出來。
在激發出了有關於這個居民的支線任務以後,和對方搭話的玩家卻沒有選擇立刻接下任務。
他看著眼前那些珍珠,和集市上其他人賣的相比可以說是遠遠不如的,臉上的表情立刻掙扎了起來:「哥,也不是我說什麼……就是你這些珍珠的質地嘛……」
當時這個村民大概是覺得玩家已經開始動心了,只是還有些猶豫,又決定下一把猛料。
對方伸出手,湊到了玩家的耳邊,用一種神經兮兮的態度小聲地說道:「我再給你便宜300!你要是買了,我就給你再說一些別的村裡的事情,這可是村子裡的秘辛,一般人可不能知道咧。」
為了解鎖更多的貢獻度,那個玩家最後還是猶豫地接下了任務。
沒想到再看到任務目標的時候,對方都已經在地板上躺板板了。
「所以他跟你說了什麼?」一旁的人都有些好奇,曉風潮卻已經猜到了什麼,看向了一旁的梳妝櫃。
這個有些微胖的玩家糾結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坦誠地將自己聽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對方當時跟我說的是,他們人魚村有一些特別的規矩,比如說每個月都會進行一次小一點的祭祀,祭拜河神……他當時的意思應該是想要留住我在這邊多看一下祭祀,但你們也都知道的,這種副本裡面小村莊的祭祀多危險啊,想想就不能久留。所以我就想著趕緊湊夠了貢獻度離開。」
沒想到現在村子裡的人全死了,所謂的祭祀當然也就不用進行了,玩家們沒有了生命威脅,立刻就放鬆了下來,他接的那個任務也都懶得做了。
這個玩家打開了腕錶,忽然有些呆愣地說:「就是,那什麼,我剛剛發現我這個任務好像還沒有失敗。」
他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瑟瑟發抖地看向了地上的屍體,把自己的任務共享給了在場的所有玩家。
為什麼發布了任務的NPC死了他的任務還沒有失敗啊?難道NPC會詐屍嗎?
一旁的老玩家急忙開口,打斷了在場萌新玩家們的胡思亂想,說道:「因為你接的任務是調查這個家庭發生過的事情,對吧?調查發生過的事情又不需要NPC活著,最多就是給我們增加了一點難度。」
聽完這句話,幾個懵懵懂懂的新人可算是被忽悠了過去,曉風潮卻皺起了眉毛。
其實從剛剛進屋以後他就發現了,這間臥室的溫度其實是一直在降低的。
牆面上會出現這麼多的水珠,大概率是因為下午的時候外面太陽暴曬提高了溫度,可屋子裡面的冷氣一直匯聚著,兩股氣流交匯後形成了水珠凝結在牆面上的情況。
因為現在把臥室門打開了,那種溫度降低的感覺就沒有那麼的明顯。他抓著商挽,對方似有所覺地抬起頭,看著曉風潮的時候虔誠而又充滿了不自覺地依賴。
地面上還有一些看上去發綠的水,不多,卻一路從房間的門口延續到了床上和衣櫃處。
這些都是水鬼才獨有的特徵,對方死的時候大概是死於溺亡。
再看向這個死者,對方的額頭處血肉模糊,渾身上下幾乎沒有剩下一塊好肉,可那些傷口並不大,殺死死者的應該是他身上的那股海腥味。
對方的脖子上有一道已經發青的勒痕,手腕上也都是。
鬼魂在殺死自己的仇人時,一般情況下都會選擇同態復仇的方式對自己的仇人進行攻擊。
曉風潮看著自己的手腕,之前被困在了鐵箱裡的時候,他的手腕上就曾經出現相同的勒痕。
聯想到自己身上留下印子好幾天的那圈手腕上的傷口,他甚至已經猜到了死者的妻子到底是為什麼死的。
在這個村子變成旅遊村之前,隨著最開始的那些鮫人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村裡的人在享受過富裕的生活以後,並不願意再退回到起初的模樣。
他們決定按照祭司的說法,進行人造鮫人。那麼那些不完整的鮫人要從哪裡獲得?
在這些封閉的村落當中,自然只有一個途徑。
考慮到現在是其他玩家的刷分時間,曉風潮隱晦地提醒了一句:「他手腕上的傷口和我被關在鐵箱裡面的時候,那些枷鎖卡著我的手腕的感覺很像。」
而那些出現在屍體上的青紫色的傷疤看上去很是駭人。
「簡直死有餘辜……」團隊當中唯一的女玩家忍不住罵了一句,她是繼曉風潮之後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對地面上死相悽慘的男人更是嫌棄地踢了一腳。
【所以他們把村子裡的女性轉化為了那種不人不鬼的偽鮫人?現在是對方復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