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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這是什麼意思?」
「特使是個鳥?」
「他白衡也配?」
「白衡又是個什麼玩意?」
一時間,污言穢語亂飛,就算是通圓,也不得不暫時左耳進右耳出,默念一句阿彌陀佛。
等片刻後,諸位掌門稍微平靜下來,通圓才開口:「何盟主應該也已經知曉此事,諸位,我們還是先去見何盟主一面,再討論吧。」
諸位掌門:「合該如此。」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朝碧落山在京都的落腳處去,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幫武林人是要打什麼群架,普通百姓都遠遠避了開去。
何定瀟並沒有晚多久知道這個消息,因為占林也到他這邊宣了旨意。
越璽神色不太好,對著占林也沒什麼好臉:「占林,這個白衡和父皇說了什麼,就他那個小門派,怎能擔此重任?」
占林:「六皇子,奴才不敢妄猜聖意,聖旨就是這樣寫的,您不要為難奴才。」
聽他搪塞自己,越璽眉頭一皺,就要發火,卻被何定瀟攔住。
「公公請回吧,定瀟清楚了。」
越璽瞪了占林一眼:「滾吧。」
占林沖越璽行了一禮,彎腰退下。
「師兄,我們該怎麼辦?」越璽擔憂地看著他。
何定瀟:「無妨,我們以不變應萬變即可,白衡想要當聖上的劍,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鋒利。」
越璽雖然自小在碧落山長大,但骨子裡還是畏懼皇權的,因此面對皇帝的一舉一動,都不如何定瀟淡然,但他從來對何定瀟是絕對的盲從,這份盲從,甚至可以蓋過他對皇權的恐懼:「嗯,都聽師兄的。」
白衡此刻則是欣喜若狂,皇帝親封他為特使,可便宜行事,那就意味著,武林盟其他門派若敢輕視他,就是藐視皇上,公然與朝廷作對。
原本吟水教在武林盟中並不起眼,他也從來沒有多大的話語權,但如今不一樣了。
皇帝還說,如果他能鼓動武林盟各門派同意將長唐門滅門,那麼往後,長唐門的生意,便由吟水教接手。
回想曾在陽城與賀肆洮的見面,那時雖然在自己的地盤,但他是多麼卑微,但今後,一切都將不一樣了。
然而,不管是武林盟的人,還是皇帝,亦或是白衡,都不知道,遠在千里之外的長唐門,洞悉著京都的一舉一動。
甚至連皇帝在明心殿中與白衡的對話,也被一字一句寫在函件之中,呈上賀肆洮案頭。
鸞鶴山天涯居書房
賀肆洮沉默著看完千機舵最新呈上來的函件,眸中閃過冷光。
徐醒正好在一旁,見狀湊了上去,也好奇起信上的內容。
看完後,徐醒發出一聲冷笑:「呵,聖上高估白衡的胃口了,讓白衡吞下長唐門,也不怕把人撐死。」
賀肆洮:「我們這位聖上,確實有些不合時宜了。」
徐醒:「要敲打敲打這位白掌門嗎?」
「沒必要。」賀肆洮合上信紙,「沒有白衡,也會有趙衡,錢衡,李衡……」
徐醒:「那我們該如何應對?」
賀肆洮:「聖上能有心思關心江湖的事,大概是朝堂形勢太過安逸了。」
徐醒挑眉:「門主打算把京都的水攪渾?」
賀肆洮屈起手撐著下巴,偏頭看向徐醒:「有何不可?」
徐醒眨了下眼:「門主英明。」
「三味。」賀肆洮喊了一聲。
門外三味推門進來:「門主。」
「讓鄒凡和薛如雪過來。」賀肆洮吩咐道。
三味:「是。」
……
何定瀟進宮面聖時,聖上態度仍然溫和,但並沒有解釋自己任白衡為特使的用意。
「朕聽聞長唐門濫殺無辜,百姓早有怨言,武林盟代表的是江湖俠義,應該如何抉擇,定瀟心中應該有數。」
皇帝不緊不慢說道。
何定瀟自然不能問皇帝是從哪裡聽說的長唐門濫殺無辜。
「臣卻聽說,吟水教在羅城買賣孩童獻祭神明,羅城百姓苦其日久,白衡身為吟水教掌門,任門下弟子做出這樣的事,恐怕不宜擔任特使一位,望聖上三思。」
何定瀟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告了白衡一狀。
他知道聖上自然不會將白衡如何,但是白衡如此行事能得聖上信任,長唐門又算得了什麼。
皇帝自然不知道這件事,他皺起眉來:「是嗎?」
但他就說了這兩字,再沒說什麼。
「朕乏了,退下吧。」皇帝閉了閉眼,擺手讓何定瀟退下。
何定瀟行了個禮,轉身退下。
聖意已決,他們再說什麼,都沒用了。
……
何定瀟剛回到碧落山,便接到了消息,說聖上突然病重,太子代理政事,皇城人心浮動。
越璽一聽就知道事情不對:「父皇向來身體康健,不可能突然染病,此事恐怕另有隱情。」
何定瀟:「你要回宮嗎?」
越璽愣了下,思索片刻後才道:「不回。」
「為何?」何定瀟不解。
越璽:「這種時候回宮,我那些皇兄們估計只會懷疑我別有用心。」
何定瀟明白過來:「皇上不是已經立了太子?」
越璽的語氣意味深長:「不到舉行登基大典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我們下一任皇帝會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