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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醒身子微顫。
賀肆洮感覺到了,笑著在他耳邊道:「越來越敏感了。」
徐醒轉頭,抬手環上他的脖子,主動湊上去咬住他的下唇。
「都怪你。」
賀肆洮按住他的後腦,奪回主動權。
「嗯,怪我。」
……
梁衡最近過得很煎熬,因為賀肆洮這半年來給忘川崖立了許多新規矩,比如接生意前必須向千機舵備案,搞清楚是情殺還是仇殺,只接私人恩怨有仇報仇的生意,不接獵奇濫殺的生意之類的。
「你說門主到底怎麼想的?」
薛如雪的院子裡,梁衡邊喝著酒,邊同薛如雪說著賀肆洮的改變。
薛如雪邊挑揀著白日曬的藥材,邊答道:「總不會是良心發現了吧。」
梁衡喝了杯酒:「不至於吧。」
良心這種東西,他們長唐門的人有嗎?
薛如雪:「那就是門主看到了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別多想,門主做的一切肯定都是為了長唐門好。」
梁衡當然知道賀肆洮都是為了長唐門好:「我就是好奇門主到底怎麼想的。」
他總不能直接去問賀肆洮,賀肆洮理不理他還另說。
「你沒發現嗎?」薛如雪抬眼看向他,「最近江湖上的人提起我們,不像以往那麼鄙夷了。」
梁衡倒是沒這個發現:「你怎麼知道?」
薛如雪心裡嘆氣,你們一個忘川崖峰主,一個千機舵舵主,有點不順心的都來他這裡喝酒,搞得他一個足不出戶的大夫,不出門便知天下事了。
「鄒凡也常來這喝酒。」薛如雪道。
梁衡喝酒的動作一頓:「哦。」
薛如雪:「門主做的一切肯定都有他的道理,你如果實在想不通,可以同門主談談。」
「嗯。」梁衡點頭。
薛如雪頓了一下又道:「或者同徐公子聊聊,應該也一樣。」
梁衡:「嗯。」
雖然沒有成親大典,但是長唐門的人已經默認了徐醒門主夫人的地位。
梁衡仰頭看著夜空,明月高懸,星河璀璨。
曾經他不過一個亡命之徒,是賀肆洮問他,要不要來長唐門為他做事,他才來了長唐門。
他對長唐門沒有多大忠誠,他只對賀肆洮忠誠。
但賀肆洮對徐醒的態度,就算到了今天,他仍然十分困惑不解。
他不相信賀肆洮是會輕易陷入情愛之中的人,也就一直無法理解他和徐醒之間從一開始就看似十分深厚的感情。
「不想了,反正門主總不會錯。」梁衡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起身離開了薛如雪的居所。
薛如雪已經習慣了他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作風,放下藥材,拍了拍身上的木屑,站起身來,回了屋子。
……
天涯居里,徐醒在賀肆洮的懷中睡著了,賀肆洮擁著他坐在躺椅上,半倚著軟枕,在燈下看書。
或許是白天憶及了往事,徐醒在睡夢中再次回到了上一世。
「徐醒,你最好不要背叛門主,否則我會殺了你。」長天殿外,梁衡站在徐醒背後,語氣陰狠地警告他道。
徐醒卻不怵他:「彼此彼此。」
梁衡看著他冷哼了一聲,不再多言,轉身大步離開。
身後傳來吱呀聲,是殿門被從內打開。
徐醒回頭,看到賀肆洮出來。
「你們在說什麼?」
徐醒想了想兩人剛剛幼稚的言行,不由訕笑道:「沒什麼。」
賀肆洮看著他,冷不丁問道:「徐醒,你會背叛我嗎?」
徐醒愣了一下,旋即單膝跪地:「門主,我……」
但他還未說出什麼,賀肆洮便伸手拉他起身。
「不用慌張,我就是隨口一問。」
徐醒本想拿出現世中的社畜功力來番彩虹屁,但最終,只是抬起頭,直視賀肆洮:「不會,我永遠不會背叛門主。」
他簡單直白的回答似乎取悅了賀肆洮。
賀肆洮抬手,按了下他的腦袋:「好。」
軟榻上,賀肆洮看著徐醒眉頭突然皺起,小聲喃喃,忍不住低頭,湊到他唇邊,聽他說些什麼。
「不會背叛。」
賀肆洮聽到徐醒說著夢話。
不會背叛誰?
很快,懷中的身子抖了一下,徐醒睜開眼醒來,就看見賀肆洮看著自己。
夢中的賀肆洮和眼前的賀肆洮重合,徐醒愣了半晌,才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躺在賀肆洮的懷裡。
「門主……」徐醒揉著眼睛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坐在軟塌邊發起呆來。
賀肆洮看著他心情沉重的模樣,開口問他:「夢到什麼了?」
徐醒心中一驚:「門主怎麼知道我做夢了?」
賀肆洮:「你說夢話了。」
徐醒:「我說什麼了?」
賀肆洮卻沒回他,而是把人圈回自己懷裡,又問他道:「做了什麼夢?」
徐醒靠在他胸膛上,看著虛空,老實說道:「夢到門主了。」
賀肆洮挑眉:「夢到我什麼了?」
徐醒:「夢到門主問我,會不會背叛你。」
賀肆洮愣了一下,如果他沒有記錯,他真的問過徐醒這個問題,那時候徐醒給他的回答是,不會背叛。
「還有呢?」賀肆洮啞著嗓子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