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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到的是,回到天涯居,徐醒竟然又跟了過來。
在他盛怒的當下,就算是三味和四通,也知道遠遠躲開,等他氣消了再出現,免得殃及池魚。
但是徐醒,這個始作俑者,竟然有勇氣就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
徐醒反手扣著桌面,以免自己被撞下桌子,雖然他的擔憂實在多餘,賀肆洮掐在他腰上的大手十分有力,不會讓那樣的狀況出現。
書房的溫度不斷攀升,徐醒望向屋頂,嘴裡不時泄出幾聲壓抑不住的聲音。
突然,熱汗滴在臉頰上,徐醒眨了下眼,看到賀肆洮俯身,湊到自己耳邊。
「你是不是篤定,我不會傷你?」
所以敢那樣直白地拒絕他,激怒他,又來靠近他。
徐醒愣住,在賀肆洮說出口之前,他完全沒有這樣的意識,但是賀肆洮挑白後,他才發現,自己好像下意識確實是這樣想的。
因為篤定賀肆洮不會傷他,所以能夠這樣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上輩子,他肯定會細細分析仔細斟酌,爭取在不觸怒賀肆洮的前提下,達成自己的目的。但這一次,他所有的表現,似乎都幼稚任性了許多。
但,這怪誰呢?
還不是賀肆洮這段時間對自己的放任,讓自己膽子大了這麼多。
徐醒抬手,抱住賀肆洮的肩,手掌放在他的背上,側過頭去,在他耳邊親了一下,反問他:「那門主會傷我嗎?」
第14章
賀肆洮沒有回答他,只無聲加重了動作,仿佛恨他,要將他徹底揉碎,又像愛他,想與他徹底合二為一。
徐醒抱緊他,親吻他,不再壓抑自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叫著門主。
他們熟悉又陌生,親近又疏遠……
這樣的他們,怎麼成親?
徐醒覺得,成親這種事,一定是相愛的兩個人雙向選擇,要和彼此度過一生。
但他和賀肆洮,顯然不符合這個條件。
他不想和賀肆洮成親。
如果賀肆洮不趕他走,他可以一直待在他身邊。
如果賀肆洮希望他離開,他也可以馬上消失。
這一場情。事過於放肆,晚間賀肆洮抱著徐醒回房間後,三味和四通收拾書房的狼藉時全程紅著臉。
屋內,賀肆洮看著燈下徐醒沉沉睡去的臉,伸出手指,輕輕描摹他的輪廓。
「我怎麼可能會傷你?」
翌日,徐醒睡到日上三竿爬起來,發現屋外一片安靜,顯然,那些工匠沒有再來。
賀肆洮這是同意取消成親大典了?
徐醒鬆了口氣,也有些意外。
畢竟他印象里的賀肆洮一旦做了什麼決定,絕不會輕易更改。
徐醒實在想不明白賀肆洮為什麼突然要和自己成親。
但想不明白他也不會鑽牛角尖,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賀肆洮總有自己的考量,反正總不可能是因為他愛上他了吧?
他們才認識多久,賀肆洮或許愛「上」他,但是不可能這麼短時間就愛上他。
他甚至不了解他。
徐醒覺得自己的推理十分合情合理,因此對拒絕和賀肆洮成親一事沒有絲毫愧疚,也不認為賀肆洮會因為自己的拒絕難過。
他可是賀肆洮,怎麼會被這些情愛睏擾。
然而,徐醒眼中不會被情愛睏擾的賀肆洮,一早就去了合歡宗,拜訪他的好友,合歡宗宗主重溪。
他到的時候,重溪還在床上睡著,弟子前來通報的時候,他才慢悠悠從男寵的懷裡直起身來。
「賀肆洮?他來找我做什麼?你先讓他去前廳坐會兒,我收拾一下就來。」
賀肆洮喝著雨前井,心裡卻想著徐醒,不知道徐醒睡醒了沒看到自己,會不會胡思亂想。
但他很快就又克制住自己不要想,徐醒根本沒有那麼在乎他!
「這是什麼風把我們賀門主吹到我合歡宗來了?」
重溪人還沒出現,拉長了的聲音先一步傳進前廳。
賀肆洮抬頭,就見重溪穿得跟一隻花蝴蝶似的,翩翩飛了進來。
重溪剛在主位上坐下,立刻有兩個男寵上前為他捶腿捏肩。
他便仿佛沒骨頭一般,倚靠在其中一個男寵的肩上,目光朝賀肆洮投來。
賀肆洮:「有個疑問,想請你幫我解惑。」
「哦?」重溪直起身子,頓時來了精神。
他拍開為他捶腿的手,命令道:「你們下去。」
兩個男寵立刻退下了。
廳里一時只剩下賀肆洮和重溪兩人。
「要問什麼?」重溪問。
賀肆洮輕皺起眉,沉吟片刻,才開口道:「為什麼一個願意和你有肌膚之親的人,卻不願意和你成親。」
重溪仿佛聽到什麼天方夜譚般,瞪圓了眼:「等等,賀肆洮,你終於破了童子身嗎?哈哈哈哈哈……」
賀肆洮眼神鋒利地看過來,但是重溪顯然不怵他,直笑到肚子疼了才停下來。
「好吧好吧,本座很好奇那個人是誰啊,是誰呀?」重溪八卦地問。
賀肆洮放下茶杯:「我走了。」
見他轉身就要走人,重溪連忙開口挽留:「別呀,我不問了還不行嗎?不過賀門主你不行啊,上了床人家還不想和你成親,不會是你床上功夫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