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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想坐上那個位置呢?
就算父皇已經立了太子,但其他皇子未必能服,各皇子背後是各大世家,錯綜複雜的勢力盤結,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皇位鹿死誰手。
聖上突然重病,京都一下子亂成了一鍋粥,再沒人有心思管武林如何長唐門如何,或者,白衡是何許人也。
白衡更是識時務地當起了啞巴。
華容寺,通圓大師也得到了來自京都的消息,他站在佛像前,輕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無糾侍在他身旁,和通圓同時知道皇帝重病一事,他直言:「師父,弟子以為,這應該不是巧合。」
通圓抬頭望著目光悲憫的神佛金身,無言。
是非對錯,誰人論斷?
因果不虛,乾坤無私。
人各有命,誰也不該插手他人因果。
「巧合與否,又如何呢?」通圓輕輕一嘆。
……
天涯居
「門主,千機舵的手竟然已經能伸到明心殿了嗎?」天知道那天聽到賀肆洮吩咐鄒凡和薛如雪讓皇帝生個病時,徐醒有多震驚。
賀肆洮卻是理所當然的語氣:「我總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前世是他的疏忽,今生他自然不可能再重蹈覆轍。
徐醒瞭然:「這倒也是。」
既然賀肆洮能讓皇帝重病,那意味著如果他想,他也能讓皇帝瞢。
這樣想著,徐醒因為朝廷動作始終懸在半空的心終於可以放下。
他還是關心關心山月繼承人之路的進展就好。
山月在賀銘章的教導下,已經學會了逍遙功法的基礎,平日只在忘川崖自己練習,遇到瓶頸時才會來天涯居向賀銘章求教。
有了山月,老門主夫婦便也沒有以前那麼熱衷雲遊四方了,連香月主要監督山月練武外的其他功課,賀銘章則負責教導她修習逍遙功法。
夫婦倆似乎找回了曾經養小孩的趣味,不知不覺在山月身上花費的時間和精力,已經超過了在賀肆洮身上花費的時間和精力。
賀肆洮對此並沒有什麼意見,甚至樂見其成,畢竟山月有賀銘章親自教導,他自己可以輕鬆不少,再加上連香月的監督,他完全不用操心了。
倒是徐醒,突然有了緊迫感。
再不修煉逍遙功法,過段時間家裡武功最低的可能就變成他了,這可不行。
抱著這樣的想法,徐醒待在凝海山谷的時間越來越長。
直到賀肆洮覺得不太對勁,找了過來。
第72章
「最近怎麼突然用功了?」賀肆洮站在徐醒身後, 疑惑地問他。
徐醒不滿地回頭瞪了他一眼:「我一直都很用功呀。」
才怪。
賀肆洮沒有揭穿他,在他身旁坐下:「是我說錯了。這兩天怎麼更用功了?」
徐醒這才點頭道:「山月也開始練逍遙功法了, 我總不能當家裡武功最差的那個吧。」
賀肆洮無奈一笑, 揉了揉他的腦袋:「山月沒來之前,你不也是家裡武功最差的嗎?」
「……」徐醒皺眉,好像哪裡不對, 但好像又沒有哪裡不對,「那我總不能比山月還不如吧?」
賀肆洮:「你和山月比什麼?山月武功比你高, 你應該欣慰不是?」
是嗎?徐醒歪了歪頭。
賀肆洮:「山月是將來要當門主的人,武功自然不能低,當然,能超過我的話, 更好。」
徐醒:「……哦。」
「當然, 你用功一些也是好的。」賀肆洮話鋒一轉,又道, 「如果我不在你身邊, 也無人能夠傷你。」
徐醒看向他:「你為什麼會不在我身邊?」
賀肆洮噎住:「只是假設。」
徐醒垂眼:「我不喜歡這個假設。」
賀肆洮伸手將人拉入自己懷中:「好, 我不說了。」
徐醒靠在他的胸膛上,沉默。
察覺出他情緒的突然低落, 賀肆洮抬手捏著他的下巴, 讓人抬起臉來。
「怎麼了?」
徐醒搖著頭直起身子, 離開他的懷抱:「沒什麼。」
賀肆洮皺了下眉,低頭在他唇角印上一吻:「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徐醒抿了下唇,重新埋入他的懷裡:「門主, 你一定不能比我先走。」
賀肆洮微愣。
「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個世界。」徐醒說。
賀肆洮環緊胳膊, 將人更深地擁進懷裡, 低頭在他發上落下一吻:「好。我答應你。」
徐醒臉上揚起笑容:「門主,我告訴過你嗎?」
「什麼?」
「我好愛你。」
輕飄飄的四個字,落在賀肆洮心上,卻是最甜的蜜糖,最溫暖的陽光,最和煦的清風……
「我更愛你。」賀肆洮的聲音溫柔含笑。
……
斗轉星移,天涯居的楓樹林紅了又謝,謝了又紅。
不知不覺,山月已經長到了徐醒胸口的位置,也逐漸能在賀肆洮手底下過上幾招。
「這幾年,聖上纏綿病榻,京都人心浮動,太子與幾位皇子各有各的心思,朝廷已經沒有精力注意江湖中的事了。」
鄒凡同賀肆洮稟告道。
「嗯。」賀肆洮點了下頭,「武林盟有什麼動靜嗎?」
鄒凡:「沒有。」
這幾年的江湖,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