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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璽:「哦……」不能喊老頭。
何定瀟:「什麼時候去見他?」
越璽:「明日就可以啟程,到京都也有段路程。」
何定瀟嗯了一聲:「你讓人備些好禮,第一次面聖,總要禮數周全些。」
越璽歪了下腦袋:「是因為他是皇帝,還是因為他是我父親呀?」
何定瀟看了他一眼:「自然是因為他是你的父親。」
越璽問這問題其實純屬調侃,沒想到何定瀟真會是這個回答,倒是給自己整得有些無措了。
「哦……那我下去讓人備些禮品。」
說著,越璽便打算離開書房下去忙碌了,卻被何定瀟叫住。
「我私庫的鑰匙不是給你了?從我私庫里挑就好。」他吩咐道。
越璽勾起嘴角:「好。」
應下後,越璽便腳步輕快地離開了,顯然心情不錯。
何定瀟則放下毛筆,拿起一旁武林盟的函件,翻看了起來。
其中就有吟水教掌門白衡懷疑長唐門干涉他教內事務的控訴。
但何定瀟另外派人去了解了詳情,原來是吟水教這幾年用活人祭祀的事被人搗亂造謠,說不上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且本來就是吟水教行事不端在先,因此何定瀟只在回函上寫了幾句安撫的話語,沒打算採取什麼行動。
武林盟如果要成為真正令江湖人信服的存在,就應該從不偏袒武林盟成員開始。
何定瀟不是不懂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卻笨拙地想要去堅守自己認定的真理。
哪怕最後結果不會完美,他問心無愧便是。
這是他的道,也是他的義。
翌日,他和越璽出發往京都去,兩輛馬車,一輛載著兩人,一輛載著兩人昨晚連夜挑選的見面禮。
「師兄,你如果不想去,我自己回去也可以的。」
馬車上,越璽說出昨晚沒機會說的話。
何定瀟正閉目養神,聞言睜開眼看他:「聖上是想見我,怎麼能讓你自己一個人回去?」
越璽:「老……我父皇脾氣不好,到時不管他說什麼,你都只當他放屁就好。」
何定瀟皺了下眉,越璽後知後覺自己言語粗俗了:「哦我錯了,我不該這麼說父皇的。」
何定瀟安撫他:「不要多想,他已經知道我們成親的事,但還是選擇召見我,就不會再拿這件事為難我,我猜大概是要說武林盟的事。」
越璽點頭:「師兄心裡有底就好。」
同何定瀟的淡定相比,越璽反而還要更緊張些。
「師兄不多帶幾個弟子隨侍,還是有些不合適。」
除了外面趕車的兩個弟子,他們這一行便沒有再帶其他弟子了。
何定瀟伸手,將越璽拉到自己身邊:「你害怕皇帝對我不利?」
越璽順勢倒下趴在他膝頭,低低嗯了一聲。
何定瀟伸手撫了撫他的發頂:「你想太多了,不說我現在是武林盟盟主,怎麼說我也是碧落山掌門,皇帝敢動我,難道是想與整個武林為敵不成?」
越璽起身埋進他懷裡,也不管尊不尊重了,直接道:「不知道為什麼,接到那老頭聖旨後我心裡就一直很不安。」
何定瀟拍著他的背脊安慰他:「相信我。」
……
皇帝在明心殿召見了兩人。
上次越璽離京的過程並不愉快,但再見,皇帝似乎已經忘記當初兩人鬧得如何不堪。
「這就是何定瀟何掌門嗎?」皇帝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看著兩人,「果然年少有為啊。」
何定瀟規矩行禮:「草民拜見皇上。」
越璽也跟著跪下:「兒子拜見父皇。」
皇帝抬了抬手:「平身。」
說完,皇帝從龍椅上下來,邁下石階,走到殿中央,靠近二人。
「這次召你兩人進京,主要還是恭賀定瀟能夠成為武林盟新任盟主,年少有為,朕當重賞。」
何定瀟:「承蒙皇上錯愛,定瀟愧不敢當。」
皇帝喜歡他沉穩的樣子,道:「有什麼不敢當的,朕賞你,便是你當得起。」
何定瀟:「……是。」
「四方城的事,定瀟可知?」皇帝突然談起別的話題。
何定瀟愣了一下:「四方城是魔教盤踞所在,知道一些。」
皇帝:「我聽說現在不是魔教,而是一個叫做長唐門的門派。」
何定瀟解釋道:「魔教分裂,教主和聖子兩敗俱傷,導致魔教弟子無人管控,若是貿然讓他們回歸普通百姓生活,恐怕會不服管教,做些違法亂紀的事,長唐門是做生意的門派,便主動接納他們,鍛鍊他們自力更生的能力,等過個幾年,這些魔教弟子適應了普通百姓的生活,再放他們回歸,對他們,對普通百姓,都會更好。」
皇帝:「照你這麼說來,這長唐門倒是做了官府應該做的事了。」
何定瀟心下一凜:「魔教的事說到底是江湖事,本來應該武林盟來管,只是四方城歷來特殊,當初通圓大師見長唐門處置手段並無不妥,便也沒有出手,畢竟目的都是為了百姓能夠安居樂業,魔教的弟子不作惡便同普通百姓沒什麼區別,武林盟也沒必要干涉過多。」
皇帝:「聽說長唐門門主叫賀肆洮,年少時曾經打敗你和魔教聖子?」
何定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