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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如雪點頭:「是呀,這本醫典還是我在這邊的舊書坊里淘的,四方城毒物多樣,醫典里有些解毒的方子是我以前沒看到過的,還挺有意思的。」
徐醒在桌邊坐下,瞄了兩眼,確認看不懂之後,便放棄了。
「你什麼時候去的舊書坊?」徐醒問他。
薛如雪:「你們做花燈的時候。」
好吧。
「下次要去再帶我一起去。」徐醒也想淘淘有趣的舊書。
薛如雪:「好呀。」
兩人說著話,聽到外面隱約傳來嘈雜聲,隨後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薛如雪這邊而來。
「神醫!」
外頭有人喊他。
薛如雪起身去開門。
來的人是忘川崖弟子,見徐醒也在屋裡,卻來不及行禮:「神醫,聖女為了救門主受了重傷,你快去看看。」
徐醒霍然起身:「門主怎麼樣?」
弟子:「門主沒事。」
徐醒鬆了口氣,連忙跟在薛如雪身後,一起朝嘈雜聲處去。
賀肆洮讓人將聖女安置在了客房,自己站在門口等薛如雪來。
遠遠的,他看到了薛如雪的身影,也看到了徐醒。
他悄然鬆了口氣。
「如雪,你替她處理一下。」賀肆洮對薛如雪道。
薛如雪點頭:「是。」
徐醒快步走到賀肆洮身旁,賀肆洮也迎上他,卻在聞到彼此身上那股陌生花香的瞬間,腳步頓了一下。
「你回來時也碰到她了?」賀肆洮眯起眼來。
徐醒:「你們怎麼送她回來的?」
她,指的自然是方落槿。
電光火石間,賀肆洮將所有事件串聯起來,開始懷疑今晚這場戲全是魔教自導自演,一時間,他的嘴角拉得平直,壓下了陡然升起的怒氣。
見徐醒瞪著眼睛等他解釋,他還是軟下聲音道:「我讓人抱她回來的。只是她身上香味過重,在她旁邊站一會兒都會粘上一點。」
說著,他的眼神往旁邊掃了一下,一個忘川崖弟子立刻主動站出來領功:「是弟子將聖女抱回來的。」
現在自然不是吃乾醋的時候,徐醒點了下頭便沒再多想。
「梁衡呢?」他問。
「峰主還沒回來。」弟子應道。
梁衡去追對賀肆洮動手的人了。
賀肆洮:「他去追人了,等他回來才能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暗箭是從有些距離的方位射過來的,其實賀肆洮完全能夠躲過,根本不需要方落槿救,方落槿的出現,反而妨礙了他的閃避。
但是跟著方落槿的魔教弟子,都大聲嚷嚷著他們聖女救了賀肆洮,這讓賀肆洮沒辦法直接將人扔下不管。
畢竟人放著要是死了,方黎把這條命算在他頭上,那就不妙了。
幾乎是在察覺到危險的瞬間,梁衡便帶人撲了過去。賀肆洮現在還在等,等梁衡那邊追查的結果。
很快,薛如雪從屋裡出來了。
「箭傷是小事,難的是箭上的毒。」薛如雪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徐醒不想聽那些聽不懂的,直接問道:「能不能治?」
薛如雪的眉頭皺得都快能夾死蒼蠅了,頓了片刻,才道:「能治。」
能治就好。
徐醒鬆了口氣。
賀肆洮:「她不能死。」
薛如雪抬手,將兩人叫到一旁,確認談話不會被其他人聽到後,才道:「要治好她的話,我需要血藤花。」
血藤花?那不是聞知閣里……
徐醒看向賀肆洮。
賀肆洮面沉如水,片刻後才道:「可以。」
聽到肯定的回答,薛如雪這才回了房間,繼續治療。
很快,方黎帶著魔教的人來到了他們院中。
「賀門主受驚了。」方黎沒有開口就問聖女,反而慰問起了賀肆洮,「定是歐陽明月那派餘孽下的手,門主放心,我已經讓人去查了,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賀肆洮看著她,沒有說話。
他的腦中思緒千迴百轉,從陳回的死,到他們受邀來到四方城,再到聖女遇刺,一環接著一環,有些什麼,正呼之欲出。
徐醒熟悉他想事情的表情,見狀往前站了一步,代他開口道:「辛苦方教主了,聖女也被賊人所傷,現在在屋裡,我們長唐門的薛神醫正在替她處理傷口。」
他話音剛落,便有跟著方落槿的魔教弟子跪倒在方黎跟前,道:「教主,聖女是為了救賀門主才受傷的。」
徐醒立刻問他:「你當時在聖女身旁?」
在聖女身旁,現在聖女重傷,他卻毫髮無損,這弟子顯然沒有盡職保護聖女。
那弟子也想到這層,頓了一下才道:「聖女當時同賀門主站在一起,屬下看到那箭是朝賀門主方向射過去的。」
徐醒:「哦,那聖女不是同賀門主站在一起麼,你怎麼知道那箭的目標是賀門主?」
那弟子沒想到徐醒會這樣說,張嘴想辯些什麼,看了眼方黎,又閉上了嘴。
方黎看著徐醒的眼神也深了幾分:「徐公子的意思是?」
徐醒語含深意:「那賊人若是歐陽明月餘黨,我想目標應該是聖女才是,我們門主站在聖女旁邊,是遭了無妄之災。」
至於如果要說歐陽明月餘黨的目標也可能是賀肆洮,那就要從賀肆洮拒絕相助歐陽明月說起,但賀肆洮拒絕歐陽明月,獲利的是方黎這邊,她自然不會提起這回事,否則又倒欠了長唐門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