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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奸詐小人,好令人作嘔的做派!」
「你說得都是什麼胡言亂語。」東武王似乎是怒極,振臂一揮,就帶著先鋒隊伍跟他們打起來。
等兩邊人群對沖之時,他又猛然調轉馬頭,在屬下的護衛中,朝著不遠處的巷子直奔而去。
李四在他的身後邊追邊大罵他是懦夫。
東武王充耳不聞,一心觀察著前路,尋找逃掉的可能。
他此刻心裡無比後悔自己帶著人率先入城的決定。
放在以往,他是不會這麼莽撞的。
但實在是這一年裡,手底下的人內鬥太過嚴重,對他的某些決斷也頻繁質疑,導致他的威信不如以往。
他很需要一個機會,來證明自己還是那個威風凜凜的武王爺。
一年過去了,柳平縣依然很荒蕪很窮困,就是縣城裡都沒什麼人,完全沒能力抵抗他帶人攻打,是和州五個郡縣裡最軟的柿子。
本該是如此的!
所以他才帶著自己最信任,最強的一千精兵一馬當先地衝進縣城。
結果這一千人還沒全部衝進來,城門就被突然被關。
那麼重的城門,一眨眼就關上了。
他們為了將他困在城中,居然專門為城門做了新式的機關。
東武王心中恨極,竄進追兵的盲區中,將身上的鎧甲用力扒下來,丟給下屬,然後跟對方換了馬,又選了一條相反的路線繼續逃竄。
結果李四完全沒有被他騙到,一邊追著他,一邊大喊:「你瞅瞅你那滿頭的白髮,誰還能認錯你不成!」
東武王聞言,摘了束髮的頭巾,掏出隨身的短刀,就將頭上的幾縷白髮,在髮根處狠狠割斷。
奔跑的馬十分顛簸,以至於他的手有些不穩。
刀刮破頭皮,有血順著他的額角往下滑落。
他顧不上這些,壓低身子,對馬猛抽一鞭子,朝前繼續狂奔。
李四見狀也抽鞭緊追,邊追邊喊:「別讓那個散著頭髮的人跑了!」
東武王聞言一驚,從身側兵將的頭上拽下來頭盔,轉而頂到自己的身上。
李四不停更新著他的特徵,不斷有流矢朝著他的方向射來,他也不停地換著打扮。
精神高度緊張,等發現護在身側的兵越來越少時,他幾乎要走入死胡同了。
他站在巷口,絕望地看著眼前的樹和牆。
在他的左側,右側,和後側,都有追兵的馬蹄聲在迅速靠近。
卻突然聽到身邊僅剩的屬下說:「王爺,那裡好像有個洞!」
在矮樹和樹旁枯萎的雜草掩映之下,有一個只能容人匍匐進入的洞。
俗稱,狗洞。
東武王漆黑的臉又漲得通紅。
可他連半分猶豫都沒有,叮囑了句「我過去後你將此洞遮掩起來」,就貼著牆朝裡面擠。
要是死在這裡,什麼都沒意義了!
最後的護衛慎重點頭,說:「屬下必然不會讓他們發現您。」
然後去另一邊的草叢中扯枯草朝這邊抱。
不大的洞口很快被遮掩。
在東武王鑽進去後,更是被嚴嚴實實地遮住。
護衛看著洞口的方向,忽然沒忍住笑了一下,但很快換了視死如歸的表情,轉身縱馬,朝著另一個方向衝去。
東武王通過狗洞爬進這戶人家之後,意外發現他們家就住在城牆腳下。
為了分散追兵的注意力,他們是朝著內城的方向沖,在城中又左拐右拐,慌不擇路地跑了一陣,之後有意識地朝著另一處城門的方向趕。
但沒想到會這麼近。
他環顧一圈,覺得這戶人家的家底還算殷實,對城內應當十分了解。
便提著刀進了主臥。
奇襲的時間選在五更,此刻剛剛破曉。
但在冬日總是很難早起的,所以當他走進主臥的時候,屋主才剛剛穿上中衣。
見到衣衫不整,蓬頭垢面,臉上滿是灰和血,頭髮上還沾著幾根雜草的東武王,他下意識地皺眉,想要喊人將他趕出去。
但在東武王提著刀向他靠近的時候,他一下子跪到地上,喊著「好漢饒命」。
東武王的心情極度糟糕,沒有耐心安撫他,直接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說:「這裡可有什麼快速出城的辦法?」
屋主神色微頓,隨即搖頭:「這個時間,城門都還沒開,哪有辦法出去?」
「你肯定有辦法。」東武王直接將他的脖子割出一條血線,「快說,不然我就要拿不穩刀了。」
屋主奮力地將頭偏開,但收效甚微,哭喪著叫喊:「我說我說,其實我家裡有地道,能通向隔壁的張家,張家也有地道,能夠出城!」
出城的地道。
東武王一喜,但還是謹慎地問:「你怎麼知道那地道能出城?」
「隔壁張大是個賣肉的,養個老婆跟天仙似得,卻總是在外頭跟人談生意不著家。我饞他老婆,又怕他發現後把我剁碎了,所以我常跟張大的老婆一起從地道偷跑去城外廝混,然後各自回來。」
做肉類生意的大多有人脈,脾氣也帶著三分匪氣。
買到帶密道的屋子,又嚇得鄰居不敢光明正大地跟自己老婆來往,都不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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