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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思索「這種對比是否也預示著皇權沒落與世家勢大」的蕭雲嘴比腦子快:「很好看,我下次還這個點來找你。」
謝攸:「……」
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謝長公子沒有忍住露出驚愕的神色。
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淑女」的某人:「我撤回剛才那句話。您所言之事,小女子並不在意,也希望您不要在意小女子方才的胡言亂語。」
但是有一說一,調戲正經又端莊的帥哥真的很爽。
下次有機會還敢。
謝攸隱隱察覺某人不知悔改的內心,默默揭過這件事,道:「令弟的傷勢診治的如何?可需要在下托伯父為他請太醫診治?」
這當然是客氣話。
不說太子,就是治粟內史楊谷,要請太醫都不是難事。
果然,對方表示太子幫忙找過大夫了,又說:「他傷得很重,幾乎要死了。好在生命力頑強,太醫都很震驚他能醒得這般早,表示這簡直是醫學奇蹟,恢復速度不能以常理判斷,說不定過上一兩個月就能恢復健康。」
實際上一個月就夠了。
時間再長,男女主不好走劇情。
「這便好。」
「是啊是啊。」
蕭雲不欲多說夜無明的事情,因此沒有就此展開教養弟弟的話題。
謝攸安靜片刻,沒有等到沏茶回來的箬竹,便拿起一塊客人帶來的點心,嘗了口後開啟新的話題:「這塊糕點的內餡綿軟粉糯,若栗子芳香,但口感並不同,香氣更香濃,不知是何物所制?」
蕭云:「用的香參,此物僅產於同州南邊,且是作為治療外傷的藥物進貢京中,公子沒有吃過實屬正常。」
香參,也就是香芋。
她在清點藥材的時候發現這玩意兒的時候也很驚喜,當即命人拿去研究吃食。
今天帶出來的已經是送到她面前的第五版,但還是跟她印象中的味道有出入,她也有點膩了,便提出來送人。
謝攸點點頭:「這糕點是太子殿下所贈?」
「是。我今日去太子府探望兄長,太子殿下便將它贈與我。」蕭雲笑著給自己時常出入太子府打了個補丁,「兄長受的傷也不輕,殿下對我頗為愧疚,便很是照拂我。」
謝攸對此似乎並不在意,問道:「那殿下可有讓姑娘帶話給在下?」
蕭雲眨了眨眼。
沒想到謝長公子如此有工具人的自覺。
她慣性地想要給對方找點事做,但想到自己休息的決心和過來串門的初衷,話到嘴邊又改了口:「公子幫了太子殿下大忙,殿下是明理之人,不僅原諒了令弟的冒犯,也會令公子此行再無外憂。自然,殿下也沒有再打擾您的意思。」
「不過,今日殿下倒是問起過我,說幾日後太子府設宴,要不要邀請公子你。」
「姑娘是如何回答的?」
謝攸抬眸,見面前的女子盈盈淺笑。
「我自然說的是不好做主。不過現下想來,這話說得不夠漂亮。」
蕭雲歪著頭,語調古怪:「我該說,自己可以代殿下去問問本人的意見,再以此為由上門拜訪,這樣,公子您問我有什麼事的時候,我好答得上來。」
謝攸笑意微淡,旋即又覺得好笑。
鄰家姑娘的脾氣不小,僅僅是一句對來訪者的詢問也能覺得內含深意。
不僅暗自生氣,還忍到現在發作。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意外的,畢竟是能在深陷退婚風波的時候說出「為何不能是他死呢」的奇女子。
「若在下的話令姑娘感到冒犯,伯珩深感愧疚。」
恰好箬竹帶著泡好的茶過來,謝攸便親自為對方斟茶,以表歉意。
但蕭雲並沒有輕易放過他的意思。
或許是因為嫉妒某人能夠在她忙成狗的時候過悠閒精緻的生活,也或許是因為在缺人才的情況下無法將他收入麾下,她此刻對謝攸有些怨氣上頭。
因而沒有看那杯甚為漂亮的鳳凰水仙一眼,橫眉而笑:「這便是公子的道歉麼?」
是的,她在無理取鬧。
無所謂,反正這人不給她幹活,還要不了多久就要離開京城。
就算得罪了,以謝長公子那極高的道德水準,也不會對她做些什麼,最多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謝攸無奈:「那要如何才能叫姑娘消氣?」
蕭雲一哽。
她首先想到的是讓對方給自己幹活,緊接著想到前面說過「殿下不會打擾」。
總不能打自己的臉。
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沒什麼合適事情讓他去干。
轉頭瞥見樹下的琴案和古琴,她忽然有了主意:「今日心情實在煩悶,謝公子可願為我撫琴一曲?」
箬竹本來在旁邊瘋狂好奇主子到底說了什麼冒犯姑娘的話,聽到她這麼說,心中立刻不是滋味。
他家公子多貴重的人物,她怎麼能讓他給自己撫琴解悶?
他家公子不可能說出多過分的話,相比起來,這才肯定是冒犯!
就當箬竹險些站到謝衡陣營的時候,他便震驚得失去思考能力——他家公子答應了!
謝攸將手洗淨拭乾,道了聲「獻醜」,便坐於樹下撫琴。
姿態閒適而不失端穩,眉眼低垂,有種與外物隔絕的氣場,令人難以生出賞玩的褻瀆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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