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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世襲親王與如今皇室的血緣關係已經比較遠了,只能保持表面的親近,私底下對彼此都很忌憚。
所以頭一個有能力造反的人,會是身為異姓王的榮王。
蕭雲聽到晏憐,首先是想到宗室勢弱的周朝後期,然後又想到宗室勢強皇室勢弱的漢末,與某些擁有權利後就圖謀造反的皇帝近親。
扶持宗室,利弊都很大。
但有一點可以明確:它可以確定盛國的正統在蕭氏。
就像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一樣,劉姓的諸侯必須要承認天子的統治地位,才能維護自身的存在的正統。
如果原著中,盛國後期割地而居的是宗室,盛國就不會那麼亂,也會在男主攻打盛國的時候,考慮共同抵禦外敵。
這就是宗族的力量。
蕭雲當然沒打算整出來能劃地為皇的宗室,但她也被晏憐說服,準備進一步提升宗室的影響力,從而減弱朝廷對世家的依賴。
晏憐為她倒了一杯酒:「某為殿下帶了一個消息過來,或許正好能作為突破點。」
她端起酒一飲而盡,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他:「怡親王有一位孫女,下嫁竹南喬氏,這位宗室的貴女,分別為丈夫,丈夫的大哥,丈夫的二哥,丈夫的侄子生下了孩子,前不久,又為自己的公公生下一子。」
蕭雲不禁睜大了眼睛。
而晏憐仍舊在說。
「她在家中,不僅是喬氏共有的妻子,更是他們取樂之物,時常被換上奴僕的衣物,與那些出身低下的奴隸女子一起,為他們起舞奏樂……」
強忍著不適聽完,蕭雲說出自己的疑問:「怡親王不管嗎?」
晏憐:「這位貴女在家中不似明華郡主受寵,又因嫁的遠,這七年間不斷地懷孕生產,出嫁之後很少回王府。人家家宅里的陰私,即使流傳,也不過一縣一府,不會有人特意將它傳到京城來。」
「那你是如何知曉的?」
他眨了眨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根根寫著「無辜」:「在下便是竹南人,無意間聽到此事,便尋了一位喬氏公子打聽,對方以炫耀的口吻跟我講述了這件事。」
竹南是翰州一郡,富饒程度僅次於謝氏所在的雲穆和州府。
而喬氏是竹南很有權勢的宗族。
按照上官遲所說的,晏憐不僅是翰州有名的才子,還有著那樣的外號,想必人緣不錯。
他那無分黑白正邪的性格,自然是什麼樣的朋友都能交到的。
蕭雲不知道此人與那喬氏公子交往的風格是如何,她只知道他在見到她之後沒多久,就為她定製了一套話術和匹配的做派。
如果不知道他的本性,她會認為他是一個關心國家大事,敬重宗室,還很想為她辦事的熱心人。
她抬眸,直直地看向對方的眼睛:「你希望孤向喬氏發難,藉此事提升宗室的地位?」
晏憐點頭,表情很是誠懇:「是的,在下希望殿下能夠將那位貴女救出苦海。」
「你很了解孤,覺得孤對女子會有一些優待和關心,也會同情她們。」她語氣平淡,「但事實上,孤從不救自己找罪受的人。」
某些情況,她只有三句話:尊重,祝福,別死在我跟前。
當然並不包括明顯被要挾,也找不到人幫助自己,相當於被囚禁在喬氏的那位。
她只是在掩飾自我。
不然很難解釋,一個不近女色,本性冷酷的太子,為何會對女子如此好。
按照她給自己規劃的人設。
她是一個殺伐果斷,注重實用性,不做多餘之事,必要時不擇手段的太子。
蕭雲很快跳過這個話題,輕輕勾唇說:「你不只是想像你說的那樣,藉助這件事提升宗室身份,而是意在怡親王。」
怡親王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春天得的風寒到現在也沒好。
要是被刺激一下,說不定就沒了。
「上官兄說的不錯,殿下明察秋毫。」晏憐為自己倒了杯酒,頗為靦腆地笑笑,「某這點兒小聰明,還來您面前搬弄,實在是讓您見笑了。」
蕭云:「晏公子身體不好,還是不要飲酒為好。來人,將晏公子的酒換成補湯,再將桌子上辛辣刺激的食物端去隔壁桌,讓上官去吃。」
以她喝了大半年中藥調理身體的經驗來看,這種一看是藥罐子的人,平日裡吃得一定很痛苦。
今天獨自來赴宴,估計就是打算好好搓一頓,回去再找「太子賜宴,不敢不從」的理由糊弄身邊的人。
在一旁陪坐的上官遲立刻就笑了:「殿下師承國師,精於五行平衡與養生之道,晏兄有福了。」
晏憐的臉色更白了些。
好似一朵被寒風吹打的小白花,美麗又脆弱。
蕭雲緊繃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心情不錯地說:「此事,孤可以做主。但有兩個要求:其一,你需要在『通知怡親王』與『問罪喬氏』之間選一件事去辦;其二,在找到新的宗正人選之前,怡親王不能死。」
無論是「通知怡親王」還是「問罪喬氏」都是非常得罪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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