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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神志還是清醒的,此刻甚至有種看透世間一切的淡然。
蕭云:「陶公公可知,自己為何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殿下是想說我真正的仇人是丞相?」陶昂搖了搖頭,「若丞相此刻能得知外面的消息,是絕不會讓他們將我推出來的。」
「公公想法通透,竟還能做出這些事來。」
陶昂可不僅是與后妃亂搞,宮裡年輕鮮嫩又沒有背景的宮女,對他來說更是盤中餐。
他時常將宮女關在失火後荒廢的寄雪台,膩了之後勒死投進枯井,再去尋找下一個目標,這麼多年,那口深井裡已經堆了數米的屍骨。
「追名逐利,縱情歡樂這些詞說來難聽,可人生在世,大多數的人所求也不過是這些。連這些都不想要的人反倒活得痛苦。」
陶昂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我所追求的快活,殿下是永遠體會不到的。」
蕭雲沒有理會他。
她這半年來一直調理自己的激素紊亂,已經取得成效,一些雄性激素過多的症狀開始消退,雌激素的水平也恢復許多,再次進入發育期。
縱情歡場的老手能瞧出她的真實性別不算奇怪。
前提是她的偽裝不夠厚,對方也敢於打量她,敢往那個方向想。
至於陶昂有沒有可能之前就知道她的真實性別,從他此刻只敢言語暗示,而不敢以此要挾她放過他的行為就能確定他是才知道的。
將死之人,明白的事情再多,也只是當個明白鬼。
她:「那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雖然不是左相想要害我,可他那些下屬從一開始就瞧不起我,不然也不會不得到蘇丞相的首肯,就直接決定把我推出來頂罪。」
陶昂嘆了口氣說:「要不是我手裡真的沒有左相的把柄,真想將他也拉下水。」
蕭雲信他個鬼。
不過是還有不能公之於世的秘密,還有放不下的人事物,不敢在眾矢之的的情況下得罪最後一個可能幫助自己的人罷了。
見她似乎有直接送自己上路的衝動。
陶昂最後一猶豫,說:「有個人的事情,殿下一定會感興趣,您要是有閒暇,不妨查查太僕傅朗。」
蕭雲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她想要的名字,這個人可能有點問題,但八成跟左相及其黨羽沒有多大關係。
也是,若他是容易衝動的人,也不會這麼多年都沒有露餡。
陶昂這次主要還是被自己不懂隔牆有耳的親兒子給坑了,再加上左相一黨恰好選中了他當替死鬼,才造成現在的局面。
「多謝陶公公提醒,孤以此酒做餞別,望您一路走好。」
陶昂心中一喜。
顯然,他並不像自己看起來那樣看破紅塵。
他跟太子扯這麼半天,不是臨死前跟人傾訴兩句,只是想要死個痛快。
然而當他飲下遞過來的酒後,卻驀然發現,酒中的並非是毒藥。
他驚愕地看向太子。
「是能夠吊住你性命的珍貴好藥。」蕭雲淡淡回視,「聽說寄雪台的枯井中不僅有積雪,還有許多年輕宮女的枯骨,我怕你死得太快,等不到苦主來接你。」
說完,又給他灌了一杯毒嗓子的藥。
陶昂倒在地上,掐著自己的脖子痛苦抽搐,發出鬼一般的嘶喊,又很快發不出聲音。
「陛下說要當著全宮人的面將他五馬分屍,奴才這就讓人將他拖走了。」
內廷總管走過來,瞥了眼陶昂的慘狀,唾了一口。
對太子的態度較以往更加恭敬:「殿下讓奴才辦的事情也都辦妥了。」
說的是讓幾個受到陶昂迫害的后妃假死離宮。
蕭雲也沒打算見那幾個人,讓暗衛把她們的部分積蓄塞進她們的懷裡,送她們去亂葬崗就完事了。
蕭雲對看人被五馬分屍沒有興趣,便說:「罪魁禍首雖已伏誅,但宮外的案子還沒有了解,需要孤去審理,公公好生照顧父皇,別讓他再生氣。」
「是,殿下說的是。」
時隔幾日,蘇丞相終於重見太陽。
他還沒有來得及感嘆,就被拉去了公堂。
太子還記得他們之間的約定,並沒有刁難他,問了幾個涉案的關鍵問題,見他答得毫無破綻,就當堂宣布他被無罪釋放。
蘇丞相也很信守承諾(主要是御史大夫還在旁邊看著),當場表示自己有失察之罪,寫了請罪摺子,自請閉門思過半年。
事情結束得就像是他被抓那天一樣又快速又突然。
但蘇丞相覺得,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看到心虛不敢跟自己對視的下屬,他就知道自己的預感沒有錯。
「太子剛才沒有宣讀判決……你們做了什麼?」蘇丞相以極快的速度反應過來,「你們該不會是讓集文社的人把那位供出來吧?」
「我們也是為了將您救出來……那陶昂已經以操縱科舉頂罪,在宮中被五馬分屍了。」
下屬聲音從心虛到理直氣壯:「他肯定還犯了什麼大逆不道的罪,早晚是要出事的,現在死了也好,免得之後為了保命攀咬於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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