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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為所動,眉眼間滿是淡漠。
「只要我活著,就不會讓你們靠近她一步。」寂珩玉緩緩舉起長劍,朝天劈開一道劍光。
此為無疑是宣戰,十二仙頓時不作手軟,齊齊朝他攻上。
寂珩玉眼底隱現著寒光,卻邪螭離劍感受到主人心底戾氣,劍息轉獰,剎然間天崩地裂,邪風肆虐。
他衣袍獵獵作響,與眾仙絞纏在一起的身影肅殺。
司荼從未見過這樣的寂珩玉,他應該是清風霽月,憐憫蒼生的,而不是現在……司荼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來形容面前的寂珩玉。
她在他身上找不到原來的影子。
他像是被心魔蒙蔽,遮掩了以往的所有光華,只餘下殘酷,陰戾,瘋狂。
越來越多的仙人倒下,寂珩玉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
鮮血浸透他雪白的衣衫,他眼中血色難消,竟比這冰川海還要冷上幾分。
看著看著,司荼就落下淚來。
長久這樣下去,寂珩玉只會戰死,那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她揮出長鞭殺進戰場,鞭子揮出,從後纏上寂珩玉腰身。
見此機會,眾仙一擁而上,設下鎮仙陣繳伏了他。
寂珩玉被按跪在地上,依舊沒有放棄掙扎。
四肢扭動幅度過大,崩開傷口,血水接連湧出。
他眼中猙獰令面容也跟著扭曲,戾氣逼人,光是這身煞氣就逼得旁人不敢靠近。
「寂珩玉,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為什麼把自己變成這副模樣!」司荼哭聲質問。
寂珩玉不語,目光死死盯著幻境之內。
等覺察到桑桑的氣息遠離,他緊繃的肌肉才漸漸舒展。寂珩玉閉了閉眼,黑暗中聽到自己心跳飛快,呼吸錯亂。
「仙尊,那魔頭逃了,天衡君要如何處理?」
聽著屬下的回稟聲,高敏皺了皺眉:「先帶回神域,聽天尊差遣。」
「是。」
寂珩玉被強押起來。
他沒有反抗,全程乖順地低著頭。還在旁邊哭的司荼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頓時忘記落淚,詫異地看著寂珩玉。
他不說話,神色枯寂安靜,猶如死去。
**
桑桑竭盡全力才逃出幻境,她沒敢回頭看身後動盪,自然也沒看清寂珩玉鮮血淋漓與她分道揚鑣。
禁錮在四方洲里鎖靈燭讓她不得施展靈力,她用了近乎三日才跑出天山獄,等回到天澤川,也已經是七天後了。一旦安全,桑桑這才失力倒在河邊。
她把臉埋進水裡咕嚕咕嚕喝著,雙手捧起一把冰冷泉水潑至臉頰。
水面波光粼粼,倒映出一張看起來有些許狼狽的面容。
桑桑已經沒有了繼續走下去的力氣。
她挪坐到身後一塊石頭,靠著石頭閉眼睡去。
她睡得不沉,腦海中還保持著清醒。
半刻鐘後,天色漸暗,熟悉的疼痛自胸腔蔓延,頓時讓她從半夢半醒間驚醒。
桑桑捂著胸口微微弓緊軀體,掙扎當中,一個白色瓷瓶從懷間滾落。
它孤零零地倒在腳邊,桑桑登時一愣,想到寂珩玉說過的話,手臂伸長把它撿了起來。
疼痛似有加劇的跡象。
桑桑只能放慢呼吸,指尖顫抖著打開瓶塞,瞬間,血腥味鑽進鼻尖。
意識到那是什麼後,桑桑瞳孔劇顫。
這裡面裝的根本不是什麼藥。
而是寂珩玉的心頭血!!
震愕讓她全身發著抖,一直以來,這麼久……寂珩玉都是用自身魂血給她治病?
他瘋了?!
桑桑詫異,惱怒,一把將那瓶子丟進河裡,任它下沉。
——要回家去。
回羅域殿,回到兄長身邊。
對,回家。
她還有家可歸。
桑桑猛然間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東西,她忍痛從地上爬起來 ,無視鎖靈燭的反噬,強行喚出些許細微的靈力,一躍起身往羅域殿飛去。
熟悉的宮殿矗立在濃霧之間。
桑桑咬牙堅持著,可是那點微末的靈力已經不足以支撐身體,燭火燒灼泛起的熾痛感讓力氣盡失,身體宛如被折斷雙翼的鳥,倏然從高空墜落。
「何人擅闖魔殿?!」
駐守的魔兵聞訊前來,數把長槍指向她。
桑桑眼前發虛,她動了動指尖,不甚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抬頭說:「我。」
看清面容,眾人大駭,慌亂當中收起武器,對桑桑低頭作揖:「未曾想會是魔尊大人,屬下多有冒犯。」
桑桑搖頭,懶得寒暄:「扶我起來。」
為首的魔兵急忙伸手攙扶她。
一旦身體有了支點,她也有了力氣,桑桑一瘸一拐地向殿內而去。
許是長久沒回來,羅域殿氣息不同以往,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著讓桑桑看不懂的沉悶之色,偶有人會大著膽抬頭打量她,那眼神複雜,匆匆掠過一眼後又迅速低頭。
桑桑先去了正大殿。
偌大宮殿空空蕩蕩,隱約漂浮著一絲血腥氣,一心想見到兄長的桑桑沒有多想,又去了書房和演武場,可是仍然沒有桑寧的身影,這讓她不禁萌生出恐慌來。
桑桑問旁邊攙扶著她的魔兵,「可有見我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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