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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無暇顧及自己。
一望無際的墨海通入天邊,海風潮腥,在如此亂象中根本找不到寂珩玉的影子。
會不會是吞進天門了?
這個可能性讓她牙齒發冷,當即掙開大眼崽就要往回沖。
「咕嚕!」
大眼崽著急地攔著她,奈何身上有傷,硬是沒有攔住,眼睜睜地看著那道清麗的影子越走越遠。
「寂珩……」
「我在這裡。」
咆哮的海浪聲中,清冽帶笑的嗓音格外突兀。
尚未回神,腰身一緊被他箍住,桑離仰起頭怔怔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玉……」她無知無覺地對著他呢喃出了最後一個字。
眼前人渾身沾水,幾縷亂發濕漉漉地貼著臉頰。
除了因為落水有幾分狼狽外,看起來並沒有受傷。桑離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腰,注意到這個動作,寂珩玉低頭望過來,長睫勾纏下的眸子猶如星海,盛著一抹直白的柔情。
桑離抿了抿唇,眼尾耷拉下去,表情寫滿委屈。
他挑了挑眉,叫回大眼崽把她放上去,「又要哭?」
桑離別開頭,她才不會那麼沒出息,動輒要哭呢。
寂珩玉笑了笑,摟著桑離看向天門。
像是這樣隨機出現的小天門並不會維持過久,吞下點東西後就會很快消失。四周的氣息逐漸平緩,隨著吞噬力變小,小天門也在逐漸閉合。
想到沈折憂,桑離內心不安:「他……」
寂珩玉淡淡接話:「掉進去了。」
桑離靜默。
掉進去了,也就是說和死亡沒多大變化。
但是她還是想不通,歸墟結陣重重,天門怎麼會……
想到沈折憂先前的那番話,桑離眉眼一凌,情緒再次揪緊,「他們說靈族是因為碎裂的鎮魔石所生,若鎮魔石真的有開啟和關閉天門的能力,那我會不會也……」
如果真是這樣,也不難懷疑神域為何要對靈族趕盡殺絕。
獨她一個人就能在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開啟天門,那加上那麼多的同族,未來也定會對九靈界造成不可磨滅的恐慌。雖然先前對沈折憂說得信誓旦旦,然而真的在面臨這種情況時,仍是不受控制地陷入了兩難。
惶惶時,臉頰被人輕刮一下。
桑離仰起頭,在他平靜的瞳眸里看到了臉上寫滿憂慮的自己。
「我不知靈族是否會給蒼生帶來不寧,但我知道,我的妻子不會。」
桑離先是一愣,緊接著眉心舒展,狂跳的心也一點點歸於平靜。
她重新收回大眼崽,兩人騎著鳳凰往回走。
這段路很沉默又安寧。
原本桑離有很多話想質問他,想控訴他,最好再鬧鬧脾氣讓他日後再也不敢。可是發生這麼多的事,那些情緒好像都跟著平復了,沒有什麼比所有人一起活下去更好。
快到歸墟宮時,桑離一把拽住寂珩玉。
他回眸,一雙眉眼隱匿在陰影中。
「你說沈折憂一旦死去,神域就會派人來。」
「嗯。」
桑離拽他拽得更緊,「那……」她不敢問下去,下頜線緊緊繃著。
「只要我鎮魔石一日懸著,神域就一日不敢殺我。」寂珩玉笑著捧起她的臉,「別說是一個小小的沈折憂,就算有朝一日我真的殺到明霄殿,他們也不敢拿我如何。」
這是軟肋,也是底氣。
見她聽信了這番話,寂珩玉也漸漸收斂起笑意。
倏然,岐無聲出現停留在二人身側。
他們正親密著,岐目不斜視,「神域傳使到。」
桑離頓時繃直後背,死死地抓住了他腰間衣襟。
寂珩玉拍了拍她的手,附耳叮囑:「回朔光殿,不要出來。」
桑離還不想鬆手,卻被寂珩玉強行掰開了五指。
她眼睜睜目送他離去的背影,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也明白擔心也不是辦法,若在這個時候去往前殿,只會讓神域的人產生懷疑。
待寂珩玉走遠後,她一步一個腳印地挪回到朔光殿。
對桑離來說,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一直從日中等到日落,急促的腳步聲才從殿外傳來。
她瞬間激跳起,小跑著到了前殿。
進來的是月竹清,從她嚴肅的表情來看,情況應該好不到哪裡去。
桑離迎上前拉住她雙手,卻發現自己握住的是一雙冰涼。
「君上如何了?」
月竹清搖頭:「神使與君上單獨聊了一個時辰,之後君上對我們囑託了一些事務,便隨他離去了。」她頓了下,「情況應該不容樂觀。」
桑離追問:「他有說些什麼?」
月竹清說:「他讓我給你帶句話,讓你在朔光殿等他。還說……還說這次不會讓你失望的。」
桑離垂下長睫,遮住眼底深深的黯然。
月竹清嘆息一聲,扶住桑離,發現她肩膀冰冷,想來是在院子裡等了一整天,「其實無上道尊一直忌憚著歸墟和君上,這些年來,一直想方設法的從君上手上拿回歸墟的掌控權。」
桑離皺眉:「淵牢需寂珩玉的伏羲血鎮壓,他們要如何拿回來?」
「說的就是這個。」月竹清拉著桑離向裡面走,「神域從不信任君上,伏羲血可鎮壓淵牢,自然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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