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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族有一族的規矩。
對於眼下情況來說,除非是逼不得已,不然寂珩玉不想再與荒水結仇。
「是你那老孫子告訴你的?」
她這番陰陽怪氣讓寂珩玉忽覺好笑,知道她心有怨言,若是現在不解釋,估計要記恨到以後了。
「我沒那麼好心。其實當年救人的是岐,只是功勞算在了我頭上。」寂珩玉說,「荒水畢竟是龍脈棲居之地,那時我想著日後總會有所需,便順勢賣了這份恩情。」
好巧不巧,現在還真用上了。
桑離努努嘴,心裡頭還是不得勁,「害人之事皆帝啟所為,翛身為水神聖女護荒水安寧,他們不多加感恩也就罷了,如今還要把罪責牽連到司荼身上。他能記著你的舉手之恩,卻不感激翛夫人對荒水八千年來的血肉奉獻,無非都是些把恩義掛在嘴邊的假仁假義之輩,你竟也能和他聊這麼久。」
寂珩玉聽後低笑:「你是氣我和他聊這麼久;還是氣我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這麼久?」
桑離被戳中氣管子,彆扭地挪開視線不去看他。
寂珩玉笑意更深,忍不住輕揉她的耳垂,見她欲要拂開,掌心順勢握住她手腕,低頭吻了吻她手腕內側。
兩人堂而皇之地親密,全然對身後的大活人視若無睹。
司荼先是尷尬,接著是生氣,最後忍無可忍地咳嗽一聲,強行提醒自己的存在感。
桑離這才想起司荼,慌裡慌張地抽回手,乖巧站好,努力肅正神色,頗為正色地對寂珩玉說:「哦對了,我們還要聊正事。」
寂珩玉向來臉皮厚,非但不尷尬,反而樂意見她這般無措。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很是自然地落座,「嗯,你說。」他笑看著桑離,「我都聽你的。」
桑離哪能看不出來他在逗他。
抿了抿唇,惱羞成怒地踹過去一腳。
身後的司荼又重重一聲——
「咳!」
差不多得了,太陽這還沒落山呢。
第1章 146
「他是怎麼與你說的?」
「青松父輩曾在無意間撿到劍玉, 便覺不詳,於是丟擲在荒水龍冢。此處為荒水禁地,下面埋著不少龍骨邪祟, 凡是靠近的船隻都會無故沉沒, 早期甚有邪祟越海食人,於是族長下令, 所有人不得踏入龍冢半步, 更發出禁令,外鄉人靠近格殺勿論。」
寂珩玉猜測, 除去危險這一因素, 龍冢里也許還藏著不少關於荒水氏族不可言說的秘密, 所以提及時, 青家祖孫才如此為難。
也不奇怪。
深海向來是「毀屍滅跡」的最好地方, 便是在歸墟海, 也有著許多澄難以告人的東西。
寂珩玉撥弄茶盞, 垂睫說道:「晚上我會悄悄去一趟龍冢, 你們留在此處,切莫聲張。」
桑離不甚認同:「如果龍冢真的勒令外人踏足, 必定會設立結界, 你一個人貿然前往,風險未免大了些。」
寂珩玉微微挑眉, 連司荼都看了過來。
見他們有心想聽,桑離立馬正色道:「荒水對司荼的態度你也看到了, 我有一計,既可讓他們一改往日偏見;也能讓我們光明正大找回劍玉。」
兩人靜等桑離說下去。
「荒水八千年間都依靠著翛才能順水無憂至今。可若……邪祟再起呢?當他們認清聖女不再庇佑荒水時, 這裡的子民又該如何?」
司荼瞬間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驀然瞪大眼珠子:「你是想……讓他們認為埋在龍冢的邪祟復生?」
桑離點頭。
從寂珩玉帶回來的消息來看, 曾被翛夫人殺死過的海魔定也埋在龍冢,荒水忌憚那些魔物,擔心它們再次帶來災禍,所以才有了不得靠近的禁令,昔日有個翛夫人可以殺敵在前,護佑荒水風調雨順。
然而他們似乎不明白什麼叫居安思危。
倘若魔物再生,失去了聖女翛的荒水也不過是待宰之羔羊,那時候,他們必定會後悔所為,祈求著聖女降世,救世人於苦難。
「你與你母親有幾分相似,到時候你大可假扮聖女聖魂驅逐邪祟,再透露其一二,告知龍冢之下的惡玉可令魔物復生,需以驅逐。這時候寂珩玉就可以站出來,以救人為由光明正大地前往龍冢帶走劍玉。荒水本就忌憚龍冢,定然不會阻攔。」
「如此,我們一則拿回劍玉;二則也完成了司荼一直以來的心願。」
劍玉本身就是帝啟身上掉落下來的東西,聯想荒水對帝啟的厭惡和避諱,必然不會懷疑。加之荒水信奉聖女萬年,只需要小小的催化,就能重新讓他們燃起火種。
不管那些香火是發自肺腑的;或只是為了自身利益,翛夫人都不必再忍受那些無端罵名。
司荼低著頭一直攪弄著自己蔥白的指尖。
其實在看到荒水對母親的所作所為,她只想帶母親離開。可是母親降生在這片土地,用血肉澆灌著這片土地,就算子民抽她筋;扒她骨,以母親悲憫,定也不會怪罪。
司荼只是希望……她能夠體面一點。
「那……邪祟怎麼來?」
邪祟怎麼來?
好說啊。
桑離笑呵呵地指向旁邊的寂珩玉,「這不,現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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