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頁
寂珩玉呢?
桑桑起身披上衣裳,拿了盞燈籠往外走。
說來也怪,白天那麼大的雪,到了晚上夜空卻格外清朗,夜色無風,一切都波瀾靜止。
竹溪村有這麼安靜嗎?
桑桑順著路進入村里,這個點村里人差不多都睡了,路過安嬸子家時,看到她院門敞開,許是不小心,也許是被風撥開了門閂。
她小心把門關好。
俱寂中,門檻閉合的聲音格外明顯。
桑桑正要轉身離開,聽見裡面叫了聲——
「誰呀?」
她奇怪地回過頭,黑漆漆的屋子,沒有一點燈火的跡象。
桑桑想了想,朝裡面高聲喊:「嬸子您門開了,我只是幫你……」關一下。
「誰呀?」
話音未落,又是一聲。
桑桑收起音,沉思須臾,試探性地把門拉開又緊緊閉上。
「誰呀?」
同樣的聲音,同樣的內容。
一股寒氣從腳底倏地竄到天靈蓋,桑桑後退兩步,踉蹌地差些就倒在雪地。
她定了定神,拎著燈籠走了進去,試探性地推開門。
屋子裡漆黑一片,燈籠那點光源顯得尤為單薄,桑桑提著燈籠掃過四面,很奇怪,屋子裡冷清異常,絲毫沒有生活過人的跡象。
她又小心翼翼地往裡面走。
穿過耳房,進了裡面廂房,最前面的就是床榻。
桑桑吞咽口唾沫,緊張地攥緊五指,她一步一步緩慢接近,燈籠照過床榻,看到的卻是——
紙人!!
黃紙身,硃砂眼,直挺挺並肩而躺。
桑桑嚇得臉色灰白,火急火燎就往外跑,跑得急,整個身子扎紮實實地撲在了地上。
掌心被藏在雪地里的尖銳石子扎破,瞬間血流如注,她慌亂無措,也顧不得疼,更管不上那歪歪扭扭倒在旁邊的燈籠,匆忙站起來一瘸一拐往回走。
安嬸子家是怎麼了?
難不成是邪祟入侵了?
可是竹溪村向來安寧,談何而來邪祟。
也是奇怪,平日裡這村子有點風吹草動的就會引起野狗狂吠,可是今天折騰半天,竟是一點聲音都沒聽見。
過於安靜,安靜到讓她頭皮發麻,心裡發慌,桑桑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想快點回家找到寂珩玉。
「夫君,你回來了嗎?」
她的叫聲迴蕩在院子裡,然而無人回應。
桑桑又是掛念寂珩玉,又是憂心安嬸子家的事,她不知道寂珩玉去了哪裡,唯恐他也遇到不測,緊張和擔憂感讓她喉嚨收緊,眼前一陣一陣發著暈。
寂珩玉身體不好,更別提是在這樣的冬日裡,要是遇到不測或者不小心暈在雪地里,不管哪種都是死路一條。
不行,要去找他!
想到在外的夫君,桑桑一時間也不怕了,她胡亂撕了塊布條包好左手掌心,扭頭衝進夜幕,拎著裙擺朝村長所在的方向狂奔。
「村長,您在家嗎?」
「村長——!」
她啪啪啪地拍打門栓,裡面卻是毫無響動。
桑桑也顧不得其他,強行踹門而入,闖入其中,「村長,你在家嗎?」
依舊是沒有人理她。
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桑桑徑直跑進屋子裡,其中景象再次讓她傻眼。
紙人。
和安嬸子家一模一樣的紙人!
不對勁,不對勁……
桑桑面色如灰,她轉身衝進夜幕中,破開了一家又一家的人。
紙人,紙人,全部都是紙人!!
桑桑和村里人的關係向來不親近,鄰里交往僅限於打招呼,但也不希望看到他們遭到邪祟毒手。
這一圈下來她累得不輕,更多的是對未知事物的恐慌。
桑桑孤零零地走在村落的小路上,形單影隻,只有月色相襯。
她抬頭看了眼月亮,步伐再次頓住。
圓月懸掛在樹梢。
位置……和她出來時沒有任何變化。
她隱約覺得不對,腦海中似乎抓到了什麼,然後那思緒像是游魚般澄,在她準備看清時又迅速逃走。
滴答。
一抹溫熱順著指尖下滑。
桑桑低頭看去,不知何時,傷口破開,鮮血順著破口滴滴答答蜿蜒了一路。
她解開早就被血浸透的布條。
那傷口很小,算不上多深,可是過了這麼久,依舊沒有要癒合的痕跡。
桑桑垂著眸子若有所思。
萬物好像是……停滯了?
[往村口走。]
腦海中毫無預兆鑽出來一個聲音,提醒著她所去的方向。
桑桑恍然明了,朝村口拔足狂奔。
竹溪村本就是彈丸之地,很快就見到了竹溪村最為標誌的大石,她氣喘吁吁地放慢步伐,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呼吸,一瘸一拐地朝前方奔去。
可距離跨出去只有一步時,面前如同被一道看不見的牆面擋住了去路,將她徹底攔住。
桑桑心口收緊,撿起一顆石子對著前面丟過去。
啪嗒。
石子就像是砸進水面,眼前空氣竟也跟著盪開淺淺波紋。
巨大的震愕感徹底顛覆了她,桑桑只是一介凡人,從未見識過如此詭譎的畫面。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