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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多是光著膀子,脊背或者胳膊紋有各種龍騰;女子則露臍短衫,或長裙短褲,穿著偏向色彩鮮明,各種珍珠海貝作為點綴,就連房屋也多是用海底之物修繕而成。
一眼望去,整座島嶼仿若流動的龍宮,珠貝玲瓏,流光溢彩。
初次來到母族之地的司荼在看到這等欣欣向榮之象時,驟然紅了眼眶。
「阿荼?」
司荼別開頭擦去淚痕,「我沒事。」
桑離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隨青古去了他的居所。
青古住得比較偏遠,家宅不大,他一邊安頓三人,一邊簡單透露了些自身底細。
青古的家爺是荒水現任族長,他原本是護衛軍軍長,幾年前為救夥伴不幸被俘,回來後就主動卸去頭銜,雖說現在沒什麼身份傍身,但在族氏里依舊有話語權,也難怪那行人如此忌憚。
「說起來,三位造訪荒水,不僅僅是閒遊而已吧?」
桑離本以為寂珩玉會有所隱瞞,未曾想他直截了當說明來意,「我們來找一樣東西。」
「哦?」
「帝啟所遺落的劍玉。」
青古臉色瞬變。
寂珩玉說:「神域眼下也在尋找此物,懷璧其罪,只有我們帶走它,荒水才可免於一場紛事。」
萬年來荒水隔離世間,遠離紛爭,雖不受制神域,和神域的關係卻也算不上融洽。
荒水氏族向來反對外族通婚,翛夫人貴為聖女,卻與罪神誕生子嗣,此事本就是凝扎在眾族人心頭上的一根刺,更別提帝啟後來犯下的惡事。
自然,荒水氏族也因此厭上了神域。
青古沉思一瞬,搖頭:「海底確實埋著不少東西,但至於劍玉下落,我們對此一概不知。」
「無妨。」寂珩玉揮開摺扇,「我要的只是你的一個允諾,一旦我們找到劍玉,立馬離開,絕不多加逗留,更不會牽連荒水。」
青古:「兩位對我有恩,我若能做主自會點頭,奈何荒水域不單單有我青古一人,所以三位去留,還要問過家翁之意。」
寂珩玉: 「那就有勞青古兄弟了。」
青古頷首,先行起身:「各位稍等,我去去就回。」
桑離目送他身影離去,等完全看不到他的影子後,才搬起凳子挪坐到寂珩玉身邊,小聲嘀咕:「他們要是不同意怎麼辦?」
寂珩玉目不斜視,神色淡然:「那就用不同意的法子。」
桑離:「。」
懂了。
沒憋什麼好屁。
「阿離,我想出去走走。」
桑離看向司荼。
她從進門起就變得很沉默,青古那邊估計沒個一時半會也回不來,斟酌須臾,桑離拉起司荼,「我陪你一起。」
兩人正欲出門,寂珩玉叫住她們,「你們這身行頭未免過於招搖。」
桑離低頭瞥了眼自己。
的確,旁人一看就知道是外鄉人。
桑離靈機一動,施法給司荼和自個兒換了身荒水族人的穿著打扮,笑呵呵地對寂珩玉問:「這樣呢?」
司荼是藍衫,自己則是碧瑩瑩的綠。
小短衫齊胸,細腰一截,臍環點綴,下裙輕薄兩層水料,裙擺魚尾似的垂地。
荒水的服飾偏向大膽,桑離和司荼倒是沒什麼不習慣的,寂珩玉沒有過多看兩人,錯開視線,端起涼茶輕抿了一口,惜字如金,僅嗯了一聲。
桑離尚未覺察異樣,問:「你要不要也換身衣服和我們出去?」
也換身衣服?
想到屋外頭那些光著大膀子,只穿著條大褲的粗糙男人,寂珩玉面無表情地拒絕:「不去。」
桑離有點可惜,「真不換?不是……」她急忙改口,「真不去。」
寂珩玉眉目不移:「我等青古回來。」
桑離有點失望,但也沒有強求,和司荼結伴走出院子。
荒水也不算小,就算夾了她們兩張生臉也沒有惹來太多懷疑,司荼一路詢問,終於來到了心念已久的聖女祠。
聖女祠本是用來祈福祭拜荒水聖女的廟堂。
族人們會挖來最昂貴精美的海晶石用於修繕,包括祠堂外那顆祈福樹也會掛滿貝殼,這是荒水氏特有的祈福方式。
然而——
這裡早已破敗不堪。
祠堂已經完全處於荒廢,瓦片被掀,樹木遭伐,門窗破落,台階四處堆積著人們打砸過的痕跡,還有孩童丟過來的已經壞掉的雞蛋和菜葉,擱置的時間久了,招來蚊蟲無數。
它惡臭骯髒地立在碧海雲天之下,與這裡的澄澈鮮明格格不入。
司荼一步一步走進去,不出所料的,靈牌已碎成兩瓣,聖女像倒是還立著。
鍍金的神像已失去原本的色澤,一塊塊從她身上掉下的深色漆層像極了遍布在全身上下的傷口,還有刻在傷口上的,數不盡數的謾罵之言。
她歪歪扭扭地立在殘破之間,面容悲憫。
司荼仰起頭深深凝視著,一尊雕像,也看不出母神原本的面目,在神域時,她曾聽人談論過母親,說她慈悲,美麗,說她是荒水萬年來最強大的水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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