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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堪堪穩住身形,朝一方詫異看去。
厭驚樓端酒輕飲,指尖是尚未來得及收回的術光。
下一瞬,鎖骨鏈從身後飛過,頂頭延生出一隻小小的鐵手,那隻鐵手穿過血肉,牢牢拴住她的肩胛骨,將她帶飛到空中。
桑離雖然感覺不到疼,但能感覺到除疼以外的知覺。
先是酸脹,接著是麻,骨頭拉扯時所產生的繃緊感讓她一陣頭昏腦脹。
突如其來的變故已經讓下面亂作一團,厭驚樓依舊沒有動作,淡淡看著眾王在眼前廝殺。
一壺酒下肚,終於有人按捺不住,先動了殺機。
密密麻麻的絕殺刃朝厭驚樓身周湧來,他身姿未動,萬仞距肉身僅差微毫時卻被一道看不見的法陣阻隔開來。
殺霧裡的那人見刺殺失敗,欲要逃跑。
厭驚樓根本不給他機會,雙指夾住酒杯,朝前方一擲,酒杯越過霧氣,穿過兵刃,叮噹一聲刺進那人胸膛。
再一揮袖,霧氣跟著散離。
「尊主——!」
鬼藏王和陰洲王最先跑到他左右。
厭驚樓靜靜睨著身體被釘進船杆上的男人。
——正是羅山王。
血液滴答滴答順著他的胸膛下滑,他呼哧帶喘,眼底猩紅一片。
「厭驚樓!自你稱尊以來,攪得整個魔域動盪不安,讓三十二殿為了那點蠅頭小利自相殘殺。你殺我手足,害我二哥,你不得好死!」
厭驚樓單手托腮,聽他痛罵完之後,笑了。
「鬼藏王。」
「屬下在。」
厭驚樓又拿過一盞酒盅,語氣淡淡地:「生吃了他。」
鬼藏王先是一愣,接著應是。
他來到船杆前,牛頭大的掌心生生拽下了他的一條腿。
甲板上慘叫聲不斷,眾王低頸垂首,大氣也不敢出。
等他吃完,厭驚樓才起身,居高臨下環視一圈:「凝月夫人身上有本座事先埋下的追蹤符。誰若先找到並剿滅羅山王與伏天喉的一眾殘黨,誰可先得羅山王位。」
陰洲王愣了愣:「那凝月夫人?」
厭驚樓眼也不眨道:「若生,便帶回;若伏天喉以此要挾,便不必管她死活。」
第1章 052
桎梏住桑離的那人應該只是個小嘍囉。
她暗自對比了一下兩人間的戰力, 以她現在的修為,逃是一定能逃的。
可要是逃了,就再難得到厭驚樓的信任。
他現在本來就對她心存懷疑, 若出差池, 難以解蠱。
桑離準備按兵不動,將計就計去往伏天喉老巢。
「主人, 凝月夫人帶到。」
穿過鬼吹嶺, 來到一座鬼霧重重的荒城。
桑離眼前遮了迷障符,看不見周圍, 只聽一道嗓音粗獷:「羈押大牢。」
「是。」
那人拽拉著桑離, 直接把她扯到了暗牢。
同時也扯下了符咒, 讓她窺見了身處的景象。
黑黢黢的, 除了看到些模糊的影子, 基本什麼也看不見了。
地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定睛一看, 哦豁, 耗子。
她一腳踩死,又把屍體踢開到一旁, 兀自占據了整個牆角。
外面把守的兩人見後稀奇, 嘀咕起來:「聽聞這凝月夫人是人族,血能醫治百病, 只是柔弱膽小,可是看這樣子……不太像啊。」
另一人說:「你也說只是聽聞, 行了,專心點看著。」
外頭又安靜下來。
**
在桑離消失的一個夜裡, 司荼整個花山城瘋找著她。
她一連打擊了幾個人口買賣窩點,就連魔族的老巢都闖入一遭, 然而依舊是一無所獲。
司荼又急又惱,花錢收買了幾個小妖幫忙在街頭打聽,終於讓她得到了些有用的情報。
說是魔域幾位王都聚在了鹿兒河,以慶祝那位夫人的生辰。
桑離那副外貌,司荼很怕她是被那群魔族抓去取樂了。
不敢大意,悄悄在鹿兒河蹲了幾個時辰,最後竟真的蹲到了一個熟人。
——春玲。
她眯了眯眼,一路尾隨春玲來到某處宅院前。
春玲正在和某個魔族男子交談。
「夫人可好?」
「春玲姑娘放心,夫人被我們保護得很好。」
「好。」春玲說,「準備車馬,我要帶著夫人回往崟洲。」
司荼藏在梁頂暗暗琢磨。
從兩人的身份和對話來看,那日的那位小姐就是大名鼎鼎的凝月夫人,可既然凝月夫人去參加生辰,為何又出現在這裡?
那便只有一個可能。
生辰宴是個幌子,真正的凝月夫人窩藏此處,那必定有個假的凝月夫人在前面頂包。
司荼眯了眯眼,幾乎掩飾不住殺氣。
等那隻低魔出來去準備車馬後,司荼立馬跳出去從後卡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握著刀刃,正對他的胸膛。
「你……」
「不想死就閉嘴。」司荼壓低聲音,嗓音陰惻惻地,手上刀刃往裡送了送,同時靈力壓制,讓他全身不得動彈。
感受著刀刃下顫抖的軀體,司荼毫不廢話:「說,那位假的凝月夫人,被你們弄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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