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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開始了。」
身後傳來寂珩玉的聲音,桑寧掃掠司荼一眼,「多謝神女殿下好意,只是可惜我並無遺願轉交。」說罷,桑寧轉身朝那邊走過去。
司荼沒想到來的會如此之快,情急之下拽住桑寧胳膊:「桑寧,你真的考慮好了嗎?」她自然清楚桑寧這樣做的目的是救桑桑,然而這並不是真的計出萬全,稍有差池,將兩敗俱傷。
「神女殿下,我想你是說錯了。」桑寧停下步伐,面對著司荼愕然的神情,緩緩爭開她的手,「對桑桑,我從未猶豫,談何考慮?」
哪怕是只有萬分之一,或者是更為渺茫的機會,他都要毫不猶豫地去抓住。
那是他的妹妹,是此生唯一的親人,身為兄長,理應要不惜一切代價的保護好她,那便是他生來就該肩負起的責任。
司荼停留在原地,看著他背影走遠,半晌都未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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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陣台施布在羅域殿正殿。
開始前,桑寧遣去了四面守立的所有兵衛,就連用於防守的石獸也一併撤下,換成了仙家護陣。禁製法陣一層一層相疊,共計鋪設了十八層,輝光耀眼,將漆黑深郁的羅域殿映照猶如白晝。
守在外面的魔兵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由於桑寧曾下令不得靠近,他們也只能在外面竊竊交談,胡亂猜忌。
準備萬全後,寂珩玉將桑桑抱了出來。
她在寂珩玉的懷裡沉沉昏睡著,長發鋪落,濃郁纖長的一雙長睫遮住眼眸,臉色蒼白沒有絲毫生氣。
寂珩玉抱著桑桑的手有過短暫的猶豫,旋即俯身,輕柔地將桑桑放進陣台,鎖鏈圍繞而起,猶如牢獄把她緊密纏鎖其中。
寂珩玉似有不捨得撫了撫她的髮絲,這才抬頭掃向下面的兩人,「準備好了嗎?」
見兩人點頭,寂珩玉揮手破除了她體內的鎖靈燭。
同時,司荼施法,命陣台運轉。
沉寂的三清定魂鏈在靈力的催動下產生陣陣嗡鳴,三清台下跟著泛起一圈又一圈的金光,符籙順勢而起,與定魂鏈併合。
三人都頗為緊張地看著陣台上的情況。
陣台之上神光沖頂,躺在其中的桑桑輕微地動了動手指,她給出了些許的反應,又像是難以忍受疼痛,眉頭皺緊,喉間斷斷續續地發出呻/吟,隨後痛苦加劇,躺在地上蜷縮起整具身軀。
符籙印在她皮膚上發出灼紅,額間蛇紋似的魔鈿在陣印的加持下時隱時現。
「疼……」
昏沉中,桑桑呢喃了一句。
桑寧心急上前一步:「桑桑,你是醒過來了嗎?」
桑桑聽到了兄長熟悉的聲線。
她干喘著,眯起眼睛緊盯著站在三清台外的桑寧,表情透著些許恍惚,眼神看起來卻是無比清明,這讓桑寧心頭跟著發緊,轉身去向寂珩玉求證:「她可會難受?」
寂珩玉不說話。
她的身體作為魘九嬰的容器,難受是一定的,可對於這暫時的痛苦來說,日後長久的折磨才更讓人難以承擔。
寂珩玉毫不理會桑寧此刻的焦躁,對司荼說道:「繼續,不要停。」說罷,也伸手施法。
司荼咬牙加深了一層靈力。
符籙猶細密的刀刃般順著□□割進桑桑的靈府,難以承受地絞扯感讓桑桑喉間溢出細密的痛哼,原本渾噩的意識也逐漸轉為清醒。
她一邊忍受,一邊茫然地看著四面的環境。
這是一個台子,長得又像是鐵籠,四面纏著密不透風的鎖鏈,鎖鏈周圍漂浮著數不清地讓人看不懂的符文。
正是那符文在不住中傷她。
司荼也在,自她指尖散發出來的術光與牢台相連。
桑桑不明白司荼為何出現在這裡,更回憶不起具體發生了什麼事,神志似清醒又像是在沉睡,身體明明是躺在這裡的,可又輕飄飄地宛如飛在半空,虛虛實實地讓她找不到絲毫安全感。
桑桑莫名恐慌。
很快,她就在角落裡找到了寂珩玉的身影。
驚喜感讓她強撐著切膚之痛從冰冷的地台上爬坐起來,艱難地往前湊了湊,伸手去觸碰那鏈子,然而指尖剛與鎖鏈貼合,燒灼般的熾疼感回彈而來,頓時驚得她縮回手。
「夫君……」
桑桑失力跌回到地面,捂住那受傷的手指,與他遙遙相對,語氣輕柔又委屈地喚他。
寂珩玉道心不穩,轉瞬又恢復鎮定,垂下眼帘避開了她的視線。
魘九嬰是由蒼生惡欲所化,他最懂得如何玩弄人心,寂珩玉自然清楚這是魘九嬰在利用桑桑讓他心軟的把戲,他不會上當,只是還是會忍不住去心疼。
「夫君,我疼……」
見寂珩玉無視了她的哀求,桑桑渾身作顫,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髮絲散落,脊樑單薄,孤零零地待在籠子裡,不住哭喊著疼,求他放她出去。
可是不管桑桑說什麼,不管她怎麼哭,寂珩玉始終無動於衷。
這讓桑寧心裏面難受的厲害,「桑桑,你且忍耐一下,我們很快就結束,信我好不好?」
桑寧安慰她,克制不住想衝上前去,還是站在旁邊的寂珩玉拉了他一把,及時阻止了他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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