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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司荼並不覺得生氣,反而莫名受用。
她盯著桑桑看了許久,最後傻乎乎笑了下:「怪哉,我總覺得你很親切。」
桑桑抬頭。
司荼一點也不懂得害臊,理所應當道:「好像我們認識了很久一樣。」她微一思襯,攪著手指試探性問,「我……我們能做朋友嗎?」、
朋友?
這詞兒新鮮。
桑桑從小到大沒交過朋友,唯一親近的就是兄長。
少時無依時,任何接近她的人都不得輕易信任,再後來登上魔尊之位,只分君臣,不談情誼。
朋友……
桑桑將這詞在心底來回捻弄,絲毫不覺得排斥。
「你叫什麼?」
「司荼。」
「那我叫你阿荼,你叫我桑桑。」
見她應下,司荼耳根紅紅,胸膛因這滿足感而塞得滿滿當當。
「對、對了,我還沒問你哥哥現在……」司荼有點不好啥意思問下去,想到被一個凡人一路帶回來,她身為神女頓時無地自容。
「在前堂呢。」桑桑說,「你若好些,我們就一起過去用膳。」
司荼忙不迭應下。
兩人說說笑笑來到前堂,桑寧已經入座,見她們過來,撩起眼皮看了眼又很快垂下。司荼自然而然坐在桑桑旁邊,位置被占,這讓剛進來的寂珩玉腳步一頓,不情不願挪坐到桑寧旁邊。
飯菜接連上來,桑桑夾起一塊燒魚放到司荼面前的小碟里,「這是寂珩玉手藝最好的一道菜,你嘗嘗。」
司荼微微瞪大眼睛,「他還會做飯呀?」
桑桑覺察到她言語間的驚愕和莫名的熟稔,不露痕跡地掩藏去懷疑,笑了笑說:「嗯,基本是他操持家裡的這些瑣碎事。」
司荼難以置信。
在她的記憶里,師兄永遠是疏風朗月的清寂模樣,便是溫情也難以見得。他常伴劍匣,那雙手生來是為護蒼生持劍的手。若放在以前,說他會為一人洗手做羹湯,那司荼定是會嗤之以鼻,不過若是對桑桑……她好像是可以接受的,甚至還覺得這都是他應該做的事。
司荼低頭吃飯,桑桑在旁邊貼心照顧著,從頭到尾一個眼神都沒有多餘給寂珩玉。
聽著耳畔的輕聲細語,寂珩玉莫名憋悶,餘光輕掃而過,正巧對上她巧笑嫣然的面龐,先前心思不在飯局上,更不知道司荼說了什麼能讓她笑得這樣開懷。
寂珩玉握著筷子的手不禁收緊,徹底失了胃口。
桑桑完全沒有注意到那邊寂珩玉的情緒,專心套著司荼的話:「阿荼是哪裡人士?看你穿著氣質,莫不是哪個山門的弟子?」
此言一出,司荼當即沉默。
她很快開口:「小山小派,不值一提。」
果然有所隱瞞。
桑桑挑眉,不動神色打量著寂珩玉的臉色,他表情淡漠,比起以往更多了一絲沉悶。
「青陽城常有修士們下來歷練,不過你與他們不一樣。」
司荼眼眸清亮,「哪裡不一樣。」
「氣度,穿著,哪裡都不一樣。」
這話確實是取悅到了司荼,她被誇得飄飄忽忽的,不禁脫口而出:「我們之所以來青陽城,並不是為了歷練,實則……」
啪。
話音未落,瓷器清脆的碰撞聲瞬間阻攔了她,同時也將在座幾人的視線全部吸引到了寂珩玉身上。
他放下筷子,抱歉地說了句:「我吃好了,準備去藥房看看。」旋即又對司荼說,「我事先已讓人送信去客棧,你的人很快就會來接你。」
話里話外的,都是要趕她走。
司荼氣得不行,頭一遭對寂珩玉生出不快來,這點厭惡感迅速擴大,轉瞬間就取代了先前對他的那份喜歡。
果真,未等飯局結束,春華春茂就心急火燎地趕赴而來。
「師妹——!」
急切之下也未顧場合,師弟們拉著她好一番打量,確定沒有傷筋動骨後,才鬆了口氣,轉過身來有禮地向兄妹二人道謝。
人都過來接她了,司荼就算再怎麼厚臉皮也不能繼續留在這兒。
她不情不願告別,「那……那我們就先走了,倘若你有什麼難事,就去客棧找我,我肯定來幫你。」
見三人正要離去,桑桑眸光閃爍,叫住他們,「稍等。」她上前兩步,把那塊玉牌遞過去,「此物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忘記還給你了。」
司荼拿回玉牌,似是舒了口氣:「我還以為它丟了,多謝你桑桑。」
桑桑頷首,看向玉牌順勢一問:「這個很重要?」
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隱瞞的事情,司荼說:「這塊玉牌只有親傳弟子才有,算是重要。」
親傳弟子才有。
桑桑眸光閃爍,直至司荼等人離開都恍然未知。
她記得很清楚,祥雲環天鶴,正中刻有「珩」字。
或許寂珩玉本就不是凡人,而是天山之上的修仙者?
不,不可能。
這個念頭一經出現就被桑桑迅速否決。
凡人與修仙者大相逕庭,凡人身處煙塵,滿身渾濁;修道者四方洲澄明,光憑氣息即可辨認,更別提寂珩玉是她一手從鬼門關拉回來的,最開始他身魂殘破,若非是她用奇珍藥材日夜澆灌,以他當時的孱弱之姿,何論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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