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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看向他,神色質問:「真的都是長下面的?」
此言一出,寂珩玉捧著竹簍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第1章 119
寂珩玉不懂藥材。
他是劍修, 七百年來未遇到桑桑前,日夜都與長劍做伴,事實上就連分辨蔬菜瓜果, 柴米油鹽, 也是在認識她之後特意鑽研的,自也不會明白春明子不會成群生長。
她眼神灼灼, 讓寂珩玉不敢直視。
正欲思考要不要直接裝傻充愣矇混過去的時候, 就見一隻尾巴帶著光,猶如松鼠似的棕色動物跳進了洞穴之中, 它左看看右看看, 確定安全之後, 拉開腹袋, 掏出一個藥果埋在了下面, 並且跳起來跺了跺, 等跺結實後, 又爬出樹洞尋覓別的東西。
兩人:「……」
「是松鼬。」桑桑恍然大悟, 「看樣子你正好掉到了松鼬的巢穴。」
松鼬是活在山嶺中較為常見的靈物。
它們喜食藥物,任何藥草都可以作為它們的食物, 然而此物懼寒, 所以在冬日來臨前,它們會有儲糧的習慣。寂珩玉好巧不巧, 正正好掉在了它的老巢,所以也不難奇怪這些春明子的來歷了。
松鼬儲存動物不是易事, 若存好的糧食全部消失,它們很可能會氣絕而亡。
思來想去, 桑桑貼心地給它們留了三個,以松鼬那米粒大小的腦仁兒, 是不會記得自己具體存放了多少糧食的。做完這一切,小夫妻相互攙扶著下山去。
翌日,她去鎮上賣掉了所有摘來的藥草,零零碎碎加起來共賺了一百六十兩銀錢。
桑桑又到布坊給兩人割了兩匹上好的料子,買了些燻肉燒酒,便打道回府了。
為了更好地融入凡人生活,每次來回靠的都是腿腳。
可是今日欣喜,迫切想去見他,待走出鎮子,瞧見四下無人,桑桑施展御風術,腳踩樹梢,飛舞而起的身姿輕盈。自打遇上寂珩玉,她已經鮮少體會這種感覺,如今清風拂面,讓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桑桑不敢貪戀,飛出一段距離又改為走。
今兒回得早,還沒到傍晚飯點,村子裡不受約束,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笑風生。
瞧見她出現,無數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落了過來。
小夫妻是兩年前定居在竹溪村的,兩人優越的相貌一經出現就引得閒言碎語不斷。桑桑面向嫩,二十來歲看著也就十六七,膚白,日光一照白得晃人。
即便是在偏遠的村落,愛美的夫人也會頭戴一兩個配簪,逢年過節穿一身好看衣裳。她沒有,水墨般的長髮常年松松用木更多完結文在八六藝奇奇三三零四簪挽著,寂珩玉也給她買過一些首飾,可她不喜戴,只喜歡頭上這支寂珩玉親自給他雕出來的簪子。更不善打扮,常穿著粗布麻衫,就算如此樸素潦草,仍難擋骨子裡那渾然天成的媚意。
村子人多嘴雜,又不像城裡的貴人那般有那麼多的消遣,平日裡除了忙碌莊家,唯一消磨時日的路數便是對周圍鄰里評頭論足。像桑桑和寂珩玉這樣沒有來歷又年輕的小夫妻,自然頻頻成為他們交談中的主人公。
然而平日裡也都是背著嘮扯,不會真那般沒有眼力見,當著正主兒的面聊長短。
見桑桑提著大包小包回來,村裡的大娘和善搭話:「桑娘子今兒回來的夠早呀。」
桑桑不擅長與凡人相處,最開始選這裡定居,也是看中此處地廣人稀,天靈地澤,便於夫君養病,就連房子都改在了村子最遠的山腳下。見她熱絡地搭話,桑桑不自然地回應一笑,默不作聲加快了步伐。
然而大娘顯然不肯讓她輕易離去,上前親熱地挽住桑桑胳膊,「家裡母雞新下了蛋,都是自家草料餵出來的,我拿幾顆給你嘗嘗??」
桑桑不自然地抽出自己的手,「不必了,夫君吃不了雞蛋,會生疹子。」
她隨便找了個藉口,繞開大娘逕自離去。
見她走遠,大娘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她扭過頭看自家男人還眼巴巴盯著桑桑背影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對著耳朵一陣擰。
「不過這桑娘子也是能幹人,看她那兩匹布,都是新上的料子,沒幾個銀兩下不來。」
說話間勾起了旁人興趣——
「桑娘子那男人光是俊秀,可看胳膊腿兒也做不了重活,家裡就她一個人賣藥材,能賺多少錢?你們說會不會……」
男人說著,眼露垂涎。
「呸!」旁邊的嬸子聽不下去,踹過去一腳,「怪不得你叫癩子呢,我看你真是ha蟆的腦袋色鬼的心,今兒我鎮上的兄弟來看我,說見桑娘子去賣了不少春明子,人家啊是真憑本事賺錢,你要羨慕,你也半夜上山採藥去。」
□□頭聽後不服:「采就采,她一個娘們能上的?我就上不得了?」
嬸子翻了個白眼,懶得與這腌臢貨色交談,一番談話最終以不快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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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回來啦!出來幫我拎一下東西!」
桑桑朝院子裡吆喝聲,不多時寂珩玉就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一瘸一拐,腳傷還不厲害,桑桑一下子就後悔了,不肯再讓他幫忙,最後還是寂珩玉強行抱走了她懷裡那沉甸甸的兩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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