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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要偷血又要偷珠的,這和去送死有什麼區別。」桑離開口埋怨,「您的一句話可是我的一條命,你不在乎,我還在乎呢……」
卷宗接連掉在地上,寂珩玉拿起來,她又故意推下去,接連多次,樂此不疲。
寂珩玉挑眉,不禁想,原來的桑離有這麼沒規矩嗎??
[小狐狸不怕你了!!她喜歡你!!!]
腦海里冷不丁鑽出寂無的聲音。
他自動忽略寂無,將拿起來的卷宗故意往她面前放了放,桑離一卷一卷丟著玩,直到扔的滿地都是凌亂,才總算清醒過來,自己有些過於的得意忘形了。
桑離心裡一個咯噔,忙不迭坐好,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寂珩玉的臉色。
他的面容一直是溫潤的,可越是稀鬆平常,越是表示危險。
桑離咽了口唾沫,乖乖巧巧地跑下去把卷宗全撿了回來,然後一摞一摞重新擺好,最後坐得端莊,坐得乖巧,小眼神明顯是怕他生氣。
寂珩玉並不是輕易動怒的人。
事實上在業障未發作時,他的情緒十分穩定,不然也不會把自幼調皮的岐養大,也不會動輒就讓厲寧西蹬鼻子上臉的。
這種小事情,還犯不著讓他大動肝火。
寂珩玉只是覺得稀奇,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有趣,桑離最開始有多怕他,他看在眼裡,好像自從淵牢出來,她似乎……不怎麼怕他了?
寂無的情緒十分激動:[你愣著幹嗎?小狐狸馬上要下山了,再回來還不知道啥時候呢。你快按著她睡覺,免得業障起來又發瘋。]
睡覺……
不合時宜的粗暴言辭讓寂珩玉呼吸一滯,卻也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許多畫面。
也是奇怪。
明明帶蠱的心臟放在了寂尋身上,他的胸腔卻依舊熾熱起來,血液流動的速度很快,快到打亂呼吸,讓他的四方洲跟著沸騰成熱浪。
寂珩玉端起涼茶緩緩抿了口,清涼越過咽喉,微微壓住那絲燥熱:「若真的遇到危險,你便刺傷自己。」
桑離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讓我……自殘?」
寂珩玉安撫道:「你放心,你的死活事關我的存亡,本君自不會置之不理。」
這倒也是。
桑離果真放心了,大搖大擺地起身離去,順便還捏了一把掃地葉頭頂的兩片小嫩芽。
小葉子嘰嘰喳喳地揚起掃把,作勢要打她,可是個頭矮打不住,追又追不上,只能委屈地衝著寂珩玉咕嚕了一番。
他無奈搖搖頭,叫了聲:「岐。」
岐走進來,「君上。」
「收拾東西,我們也出發。」
岐抬起頭,面具下的神色儘是困惑。
「我給沈折憂的是假消息,他是天閣的人,我不放心,所以準備親自去查,你隨我出行。」
「是。」
**
下山歷練前一天,桑離領到了宮門發給歷練弟子的東西。
可能因為是高危職業,歸墟宮對弟子的福利十分豐厚,就算是還未入門的見習弟子,也能拿到不賴的補貼。
她的那一份包裹里有可供三個月使用的靈石,靈藥若干,三身換洗衣物,還有一把歸墟造器坊打造出來的長劍,加上臨走之前芍藥給她帶的大包小包的吃食,可謂是裝備充盈。
桑離對此十分滿意,尤其是那把長劍。
上次司荼送給她的寶器壞掉了,為此還可惜了好久,這把劍雖然比不上那個玄冕刀,但也綽綽有餘。
她背著東西,前去馬廄領取屬於自己的坐騎。
桑離來得有些晚,到時馬廄只剩下寥寥三兩匹,看體型估計都沒成年,就連翅膀的毛都沒有長齊。
總覺得有點玄,但她還是抱著希望來到牧使身前,「仙長好,我是歷練弟子,請問還有馬匹嗎?」
牧使搖搖頭:「你來晚了,成年飛馬都已被領走,剩下的都是正門弟子的,你們用不得。」
歸墟宮對這方面很嚴格。
就算桑離說破天,人家也不可能把正門弟子用的坐騎給她。
可是……
從這裡到花山城跨越三山,光用飛的少說要走一月之久。
她皺了皺眉,懇求道:「除了馬,就沒別的坐騎了嗎?」
「別的?」牧使摸了摸下巴,一拍掌心,「還真有,不過……」
桑離追問:「不過什麼?」
牧使嘿嘿笑了兩聲,「一頭驢,和飛馬差不多快,日行萬里,就是脾氣不大好,你看你要啵?」
這個時候有騎的就不錯了,哪還顧得上挑。
她小雞啄米似地點頭:「要要要,麻煩您提我拉來。」
「得!您稍定!」
牧使前去牽驢。
不多會兒,驢就被拉出來了。
和凡間的驢子相差無異,若說哪裡不同,也就是圓潤許多,看著很是……心寬體胖,不太聰明。
驢子慢悠悠嚼著蘿蔔,給桑離睥睨一眼,毛驢耳朵跟著抖了抖。
「姑娘,拉好。」牧使把韁繩遞過來,好心提醒,「它若不好好走,你就用蘿蔔引它。」
說著,牧使又遞過來一大袋子紅蘿蔔。
她看了看蘿蔔又看了看不正眼瞧她的小毛驢,總覺得不大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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