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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珩玉合攏玉扇,朝眾人款款而來。
他並未理會身後人的叫囂,雙眸專注凝視著老翁,轉而一笑,「千年未見,阿松也上了年紀。」
老翁眯著眼對寂珩玉幾番辨認。
荒水族人最多能活過六百年,而老翁今年已是八百多歲的高齡了,感受著那股熟悉的氣息,等確定其身份後,頓時大驚失色,著急推開青古攙扶過來的手,便要給寂珩玉跪下,「果真是祖師爺??!」
寂珩玉淡淡笑了笑,伸出手及時托住他的手臂,嗓音溫和:「是我。不必如此行禮。」
老翁眼含熱淚,長袖遮面,低泣出聲。
這等場面放在這裡屬實驚悚。
別說是荒水族人,就連桑離和司荼都傻眼了。
司荼暫時也忘記了剛才那場衝突,湊到桑離耳邊小聲嘀咕,「咋回事?寂珩玉有孫子?」
桑離也無比惶恐,「不知道。」她頓了下說,「他倒是也有個長得像是八十來歲的後輩。」
想到無定宗那段不好的回憶,桑離不禁打了個哆嗦,強行把那噁心的經歷從腦海里驅逐,專心看著眼下情況。
老翁情緒激動,眼看哭得要厥過氣時,寂珩玉及時渡了顆靈丹過去,這才讓他緩過神來。
青古同樣也搞不清事情經過,他感激地看了寂珩玉一眼,對阿翁彎腰詢問,「翁爺認識他們?」
老翁搖搖頭,「不止。」他說,「八百年前我祖爺在世時,前往不寂海遠行,整支商隊遭遇海難,多虧祖師爺路過相救,祖爺感激在心,認祖師爺為師,我便也跟著叫一聲祖師爺。」
他眼角閃爍著淚花,「那時我雖為幼童,卻始終銘記祖師爺救命之恩。如今年邁,還能再見祖師爺一面,實數幸事。」
「不過是舉手之勞,你能記到今日,倒是我倍感榮幸。」寂珩玉說著掃了眼旁邊的桑離和司荼,嗓音輕和,「這兩位一個是吾妻;一個是愛妻之友,阿松可否能行個方便,不要過多刁難。」
老翁聽罷甚是驚惶,對著桑離連番道歉。
她聽得皺了皺眉,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冷著臉處理衣服上的穢物。
想起他們不久前那般放肆,翁老也免不了尷尬,他命青古遣散圍觀眾人,又叫了個丫鬟過來伺候她們去偏房換衣,恭敬無比地把他們迎接進門。
桑離和司荼換好衣裳,也沒去前堂湊那熱鬧,就在屋子裡吃著荒水特有的小點瓜果。
目前她對荒水上下沒任何好感,就連那老翁看一眼都覺得虛偽,若不是借著寂珩玉那份情,保不准兩人現在就被趕出去了。
呸!
虛偽。
以寂珩玉的性子,竟還能和他相談如此之久。
「這就是寂珩玉所說的不同意的法子?」
「估計是。」桑離不在乎,一邊嗑瓜子一邊朝窗外張望。
院中空空,寂珩玉還沒有回來,估計還在聊著。
突然,司荼坐了過去,伸手要撩她的衣服,桑離反應過來慌忙拉住袖子,目光滿是警惕,「你幹嗎?」
司荼翻了個白眼:「你有的我都有,你還能吃虧不成?我就想看看你沒有被砸傷。」
「哦。」桑離鬆開手,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湊到司荼耳邊,壓低聲音說, 「我不傻,他們砸我的時候我用術法隔開了,但是沒被他們發現。」
看她這樣子還挺得意,司荼又是無奈又是好笑,「整這麼麻煩,不能還手總能走吧?站在那里受著氣。」
司荼對這種刁難司空見慣,小的時候還會害怕,偷偷躲在柱子後面哭,後來一想,憑什麼她要受這窩囊氣?於是開始嘗試還手,若能打得過就打;若打不過就抓緊罵幾句再跑,總之不能讓自己落了便宜。
慢慢地,囂張跋扈這四個字就印在了她腦門上。
桑離不贊同地搖搖頭。
她一本正經地坐好,清了清嗓子教育道:「這你就不懂了,外面那群刁民……不對,你的族人對我們成見頗深,要是發泄不出怒氣,長久積壓只會令事態變得糟糕;都說以德報怨,等以後我們幫了他們,回想到這份恩情,他們只會愧疚,然後加倍地彌補,總之落不了虧。」
她說得有理有據,司荼聽得是一愣一愣。
半晌才接話:「看你這意思,是有辦法了?」
桑離賊兮兮地笑了笑,晃了晃腳丫,揚起下巴不甚得意:「先不告訴你。」
許是真的因這個點子開心,她眉飛色舞的,表情格外生動,司荼心尖滾燙,忽然覺得先前所經歷的所有難堪都無所謂了。
司荼垂眸沉吟,「阿離,你和寂珩玉還有別的事情,其實不用為了……」
「別說胡話。」桑離及時打斷她,「來都來了,做一件事也是做,做兩件事也是做,而且不衝突,甚至能一舉兩得。」
桑離越是這樣說,司荼越是按捺不住好奇。
兩人等了好半天,終於見門口出現了寂珩玉的身影。
桑離忙不迭迎過去,「如何了?」
她下來得著急,嘴角還沾著一小點沒有擦乾淨的梅果水痕,寂珩玉伸手為她擦拭乾淨,搖搖頭:「劍玉所落之地乃荒水禁域,如果強行踏足,恐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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