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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撒進去一把魚食,笑看向他:「沒想到你還有這等雅興。」
寂珩玉眸中深意掠掃而過,自然應下這番嘉獎,「你喜歡就好。」
「自是喜歡的。」
桑離又逗了會兒魚。
她原來在歸墟當臥底的時候就想著,有朝一日能擺脫束縛,就找一處閒雲遠林,自個兒在裡面修蓋一間小屋,若真的回不到原來的世界,就這樣當一個逍遙散仙也是極好的。
寂珩玉給她重新蓋的房子,可以說和她夢中的一模一樣。
她迫不及待地跑回到木屋裡面,看到屋中擺設又有幾分驚訝。
竟和……她在現代的格局一模一樣。
只是畢竟做不到一比一的還原,桌椅都由青竹打造,但她還是一眼就感受到了熟悉。
木桌靠窗,旁邊是小床,掛在床頭親手製作的小掛飾取代了原本海報的位置,桑離上前幾步,緩緩撫摸著靠窗的長桌,無數懷念湧現心頭。
桌角右下方還刻著字痕。
她恍惚一瞬,想到曾經是往書桌上刻了座右銘,然而時隔太久,早已記不起刻的是什麼了,只是沒想到寂珩玉會細膩到連這些都沒錯過。
桑離挪開手,細細看過去——
[風月可擇山海,願卿長有依處。]
第1章 103
那字跡沒有蘊含任何的術法, 是用最為原始古老的手段,由刻刀一筆一畫雕刻而成的。
[風月可擇山海,願卿長有依處。]
她明白寂珩玉想要告訴她什麼。
那些她極力隱藏的, 她的秘密, 她的不得而知,其實他都知道。
一撇一捺, 刻的是字痕;撫的是她無所適從的茫然。
「寂珩玉, 倘若沒有這蠱,你還會對我好嗎?」她輕問, 因他的柔情又過度地生出了幾分不寧。
寂珩玉回答篤定:「沒有倘若。」
桑離逼問:「那要是日後情蠱可解, 你還……」
她看過去的眸光有瞬間的黯淡和惶恐。
桑離已將自己全然的剝離開來, 在寂珩玉面前, 她從頭到尾再無半點隱藏。
桑離捫心自問, 若無纏絲蠱, 他可還會如現在這般真心相待?
寂珩玉上前捧起她的雙頰, 迫使她仰頭沒進那雙眸海。
寂珩玉問她:「你覺得我可清醒?」
桑離猶豫片刻, 緩緩點頭。
「縱使它是世間最厲害的情蠱,也不足以讓我失去理智。只因我在意你, 所以甘願被它所控。」說著, 寂珩玉牽起她的手,「你若實在難以安心, 便用這蠱捆合我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多久遠的詞。
未遇桑離前, 他卑微得連今生都不敢強求。
寂珩玉俯身抱緊她,下巴抵在她肩頭, 眷戀地深吸著髮絲間的氣息。
他要活下去,活過今朝, 活過明日,便是成為那蒼生六道人人想要誅之的惡鬼,他也要逆反天命。
寂珩玉眸中情緒明明滅滅,猶如那將暗未暗的燭火,僅剩一點微殘光亮在其中跳躍。
「桑桑,下月初,我們成親吧。」
桑離一愣。
寂珩玉溫柔撫摸著她的臉頰,「就在這裡,你可願意與我結為夫妻?」
事情有點突然,桑離恍恍惚惚,震愕半晌才勉強找回點理智。
她緊張地咽了咽唾沫,十指攥緊鬆開,鬆開又攥緊,終於組織好語言,「可是我的身份……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
寂珩玉聞聲低笑,「桑離,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才是那個最大的麻煩?」
桑離:「。」
也對。
比起她這隻小小的靈族小狐狸來說,寂珩玉才是那個掌管六界生死,讓神域頭痛不已的大麻煩。
要嫌棄,也應該是她嫌棄他。
別說,這樣一想,底氣一下子上來了,她清清嗓子,昂首挺胸:「行,那我勉為其難同意你的入贅。」
「入贅?」
「是呀。」桑離理所應當道,「我現在這樣,也不能隨你去歸墟久住,自然是換你來鳳凰塢,這不是入贅是什麼?」
寂珩玉被這番歪理逗得發笑。
仙界不像凡塵那般有那般多的繁文縟禮,更不分什麼嫁娶之說。若二人喜結連理,只需去同心樹下掛上寫有彼此名字的結契鈴,此後便是夫妻了。
如今她這樣說,寂珩玉自然不會掃她興致,語帶笑意地說:「好,是我入贅給桑桑為夫。」
桑離聽罷耳根一紅。
若他只是打趣,她倒也不會放在心上;可寂珩玉偏偏用了最柔和的語氣與目光,讓她一陣不好意思。
「該歇著了。」寂珩玉牽著她,順勢走向那張不大的小床。
桑離頓時警醒。
他不輕不重地掐了把她手背上的軟肉,「別多想。」
桑離:「……」
**
兩人擠在那張小床上相擁而眠,有寂珩玉摟著,桑離很快入睡。
朝凰數里的夜色是如此寂遠靜寧,小小的竹屋裡僅有她極輕的呼吸聲,有月光順著窗欞躍入,在屋角一隅飄落下一一片方方正正的亮影。
寂珩玉清醒著。
當胸口明顯感受到一股牽引時,他緩緩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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