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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子沒什麼重量。
她左右晃了晃也沒聽到什麼聲音,桑離小心打開一道縫隙,睜一眼閉一隻眼地往裡面瞄。
——金色的。
沒錯,是琉焰珠!
魔尊這狗東西竟然真的把琉焰珠給她了!!
順利完成任務,又得到意外之喜,可謂是讓桑離一陣心滿意足,她開心地拍了兩下匣子,而後小心收起,動身返回別苑,準備去和柳柳道別。
**
崔婉凝本就身子骨不爽利。
一番大動肝火後,氣血凝結,又咳嗽好些會兒,直到喝了兩副藥才平定。
這讓厭驚樓眉頭直皺。
「到底什麼藥能醫治好夫人?」
藥司搖頭:「夫人的情況有些奇怪,按凡間的說法,是氣血虧空,心君不守之象,按理說多加濡養,再以藥物調理,是很快就很康復的,但……」
他神色困惑,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崔婉凝打斷他:「我是娘胎里落下的病根,阿厭莫要擔心。」她拉住他的手,「倒是你,真的要將琉焰珠交給桑離?」
厭驚樓冷哼:「那是假的。」
崔婉凝凝住。
「寂珩玉想要,我便給他。」他笑得好不陰鷙,「就是不見得有那個命拿。」
真正的琉焰珠還存於寶庫。
桑離手上的僅僅是一個贗品,只要他取出琉焰珠,便會啟動法陣,方圓百里都會被法陣波及。既然暫時殺不了寂珩玉,那也要讓他嘗嘗苦頭。
除此之外,他更想試探一下桑離的真心。
看她是把琉焰珠拿回靈族,徹底脫離他的掌控;還是帶回到歸墟,拿給寂珩玉。
若她真的死心塌地,寂珩玉又想利用她這顆棋子,那她務必還會再回來。
結果如何,厭驚樓拭目以待。
厭驚樓日理萬機,又陪崔婉凝片刻後便回了浮剎宮。
等他離去,崔婉凝俯身咳出一攤黑血。
春玲大驚失色:「小姐!我再去叫魔尊回來。」
「慢著。」崔婉凝一把拽住了春玲。
她唇邊還沾染著嫣紅的血跡,五臟六腑都燒騰著一團熾火,瘋狂汲取著她本就脆弱的生命力。
疼痛感越來越強。
崔婉凝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像個廢人一樣整日躺在床榻,更為可怕的是,梵殺花予她永生,她要永生永世,日日夜夜承受著這樣地獄般的熾烤。
每每想到這裡,崔婉凝都恐懼到不能自已。
她等不了了,一分鐘也等不了!
崔婉凝緊緊拽著春玲的袖子,氣若遊絲:「桑離可走了?」
春玲說:「下面的人傳來消息,說桑離回了別苑,好像是去找那個柳柳了。」
柳柳……
崔婉凝眸中冰冷,附耳低語幾句:「明白了嗎?」倘若厭驚樓問起來,她就藉口推脫給下人,若被他看穿,她就老實交代是嫉妒心作祟,既然他早就看穿了她骨子裡的劣性,也一定會遷就諒解她。
只因她現在的身份是落婉婉。
春玲聽來震愕,待對上那雙冷如霜結的漂亮眸子時,忍不住一陣心寒,她頷首:「奴婢馬上安排。」
崔婉凝眉心舒展。
冰涼的雙手輕緩拉住春玲的手腕,嗓音細細地:「春玲,你不要覺得我壞。我想活下去,我只有活下去,才可護著你,護著我們。」
她輪迴百世。
進過畜生道;也走過人間道,每一次都是窮困潦倒,受盡欺凌,每一世,又帶著上一世的記憶,痛苦層層疊加,到最後,她已經不知道幸福是什麼滋味了。
厭驚樓和梵殺花就是她最後的依仗。
她要掙脫雲泥,獨坐高台,她要永生在這高台之上,迎眾人朝拜。
**
桑離快速回到別苑。
未進大門,一股不同尋常的腥氣撲鼻而來。
她用力嗅了嗅,聞起來像是血。
謹慎起見,桑離沒走正門,選擇翻牆而入。
院中景象讓她大為失色。
血痕斑斑,滿地狼藉,她的毛驢倒在樹下,腹腔剝離,臟腑腸肚流得滿地都是,框子裡尚未吃完的胡蘿蔔灑在它蹄子四周,讓她一陣眼眶發酸。
如今也顧不得毛驢。
她衝進屋內,越過花瓶碎屑,看到床上有一片掙扎的痕跡,還有一根樸素的簪子散在腳邊。
桑離撿起簪子,確認上面殘留著柳柳的味道。
她篤定,是有人想利用柳柳要挾她。
除了崔婉凝,桑離想不到第二個人。
胸腔如同塞滿棉花,悶沉沉地讓她呼吸不上來,視線越過門外,隨她一路的小毛驢此時正悽慘地倒在角落。
她手骨作力,近乎要捏碎那根細簪。
最後深深吸了兩口氣,迅速跟上那道氣息所去的方向。
一路找尋,徑直來到別苑後面的一片暗林。
在幽壓壓的高聳雲林中,她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細微的呻/吟。
桑離提步過去,畫骨翎卻死死拽住了她,想要阻止她的前行。
她用力攥著簪子,施了一道靈光引路,小心接近。
殘風摩挲著樹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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