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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這些專家全都圍在女兒床邊,他們的中間站著一個精神矍鑠、氣質出眾的中年男子。
江楓低頭看著厲小希術前做的全身檢查的報告結果,對病床上的小姑娘溫聲囑咐道:「……別害怕,明天進行手術,這段時間,你只要好好睡覺,保持良好的心情,其他的事都放心交給醫生叔叔和護士姐姐。」
厲清站在原地,足足過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他不是在做夢。
江楓是聖心私人醫院的院長,出身醫學世家,被譽為近二十年來不世出的醫學天才,他最擅長的就是心外科和腦科,是國內單心室先天性領域首屈一指的專家。
換做今天以前,能讓江楓親自給女兒做手術,厲清連想都不敢想。
江院長親自主刀,手術的成功率會極大提高。
而且,江院長剛才說了,女兒明天就能做手術了。
厲清眼前模糊一片,他肩膀猛地松垮下去,如釋重負,嘴巴里喃喃自語,不斷重複著兩句話。
「有救了...太好了...有救了...」
等江楓向病人和病人家屬囑託完術前術中術後的必要須知事項後,江楓離開病房,厲清才回過神,激動地追出去。
「江院長!」
江楓轉過身。
厲清緊緊攥著拳心,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這些事不可能是買兇讓他撞人的那伙人做的。
他甚至隱隱有一種直覺。
L先生就是冷懸。
厲清薄唇緊抿:「院長,找您來給我女兒做手術的人,是姓冷嗎?!」
江楓愣了下,他伸手抬了抬眼睛框。
「抱歉,這個我不便透露。」
厲清目送江楓離去的背影,激動得眼眶通紅,更加確信了自己內心的猜測。
江楓推開辦公室的門,看著懶洋洋坐在他辦公桌後面打遊戲的少年,簡直氣不打一出來。
江楓深呼吸幾下,平復心情。
誰讓這是自己全球僅一例的珍稀病例呢?
打不得罵不得,只能寵著了。
這些年,能讓他親自出山主刀的手術已經很少了,江楓也不知道,溫珩哪根筋不對,突然發了一份他們醫院住院病患的病例給他。
「你認識他們?」江楓好奇地問。
溫珩低頭打遊戲,思索兩秒,含糊道。
「唔…算認識吧,跟冷懸有點關係。」
江楓恍然大悟,這就對了。
難怪剛才厲清會問他對方是不是姓冷?
這麼多年,溫珩只有每次遇到跟小冷懸有關的事,反應才會這麼出人意料。
江楓伸手在溫珩腦袋上用力揉了揉。
「厲小希的手術明天下午兩點開始,手術成功概率很大,你現在滿意了?」
溫珩撩起袖管,露出細白的胳膊。
「要不讓您再抽我一管血?」
江楓在他腦袋上用力敲了下。
「真以為我拿你當樣本了?」
溫珩仰起腦袋,眼尾眯了眯,音色軟軟的示好,聽得江楓心裡一片熨貼。
「謝謝江叔叔,江叔叔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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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楓從手術室里走出來時已經是深夜了,這一場手術持續了很長時間,他渾身被汗打濕,在手術室外緊張徘徊地厲清夫婦立刻迎上來,眼神又期待,又不敢看他。
「江院長...」在他開口說話前,厲清的妻子緊張地幾乎要暈倒了。
江楓摘下口罩,唇角輕輕提了提。
「手術比預想得更加成功,放心,小希現在還在麻醉中,很快就會醒的。」
厲清整個人脫力到跌坐在地,激動後怕的淚水奪眶而出,哭得像個孩子,拉著他的手一個勁兒地感謝。
哭完之後,厲清去病房外看了還在沉睡中的女兒,冷靜下來。
他除了要感謝江楓,還要感謝一個人。
厲清站在女兒的病床旁,看了很久,他終於鼓足勇氣,下定決心。
厲清拿上柜子里的牛皮紙袋。
二十分鐘後,他出現在警察局。
「你好,我要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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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厲清心中,冷懸簡直是他全家的救命恩人。
雖然他並沒有來得及真正下手,但他收了錢,還有了這樣的念頭,厲清無以為報,只想幫忙抓住買兇讓他撞冷懸的幕後兇手。
警察做了筆錄,可英才附近的停車場監控攝像頭已經壞了半年了,沒有拍到是誰把白色suv停在那裡的,車鑰匙上也沒有其他人的指紋,剪貼成的信件也無法進行筆跡分析,調查陷入了死胡同。
溫珩上次跟江楓通電話時無意中讓劉沉聽到了,在劉沉的追問下,溫珩把事件的始末簡單告訴了他,劉沉聽完,氣憤得無以復加。
「艹,冷凡特麼的還是人嗎?!罵他畜生我都怕他爽了!」
小小年紀竟然就敢買兇撞人,還想害少爺殘廢?!
簡直就是天生壞種。
「少主,你打算怎麼辦?」劉沉攥緊拳頭,用力揮了兩下,恨不得直接打到冷凡臉上,「這次咱們絕對不能就這麼輕易放過他,萬一他下次又找別的人下手,故技重施怎麼辦?!」
敵人在暗,他們在明。
冷凡的惡毒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溫珩面無表情,他薄唇輕啟,冷冷吐出幾個字。
「冷凡這次觸碰到了我的逆鱗。」
的確應該給他一點教訓。